云床高胃,紫衣老者一寺持书卷,一年抚须。盘坐其兄
下方,数十个修仙者盘膝而坐,凝神倾听,仿佛有天簌绕梁,不敢丝毫分心懈怠。
张凡推开门的瞬间,就像是一个顽童往书院之内扔了一枚石子,顿时打破了这幅上古件道图。
缕清风徐徐,自门缝中穿入,在那数十名听道者身侧玩耍游荡。一点一滴地,待到发觉,清风却已染上了一抹灰白之色。
丝丝,一缕缕,从头顶始。至腹股止,仿佛抽丝录茧一般,数十名听道者,就这么一点点化为灰灰散去。
顷刻之间,繁华消散,荣光不再。只余下讲道的老者,纹丝不动,好像没有察觉到座下已然空无一人。
这一幕,张凡见到了,紧随其后的五人也不曾错过,众人一时沉默。一抹凄凉无由泛起。
叹息一声,张凡跨过门槛,穿过渐渐洞开的门户,绕开一堆堆的尘灰。漫步而行,来到了讲道者的云床之前。
近前一看,讲道的紫衣老者。也当是这洞府的主人,观其身形干瘪瘦小,站起来或许只能到张凡的肩膀。
可站在他的面前,不由自主的便会忽略了他的身材,只觉得眼前的身躯是如此的高大,不由得生出仰止之感。
这是法力、气度、意境、心念”都有可能,却又说不出来由,只觉得理所当然,仿佛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就该如此。
众人的目光并没有在老者的遗骸之上多加停留,其他更重要的东西,瞬间将他们吸引。
紫衣老者的身后,一面巨大的铜镜高悬,镜面之上炽热火红炫目。夹以铜的纯粹之黄,看上去就像日轮一般。
即便隔着些距离,张凡等人依然能感受到,这面铜镜之后,无量的火灵之力在不断地抽取,通过一种玄之又玄的渠道,隐隐汇下地下,遍及整个洞府之中。
不需多说,众人心中明悟,这面铜镜,想必就是整个洞府的中枢之处,沟通火山地脉的异宝。
曹煮曾言,洞府禁制与火山地脉相连,牢不可破,只是前些时日火山猛然爆发,火元宣泄,使得洞府禁制削弱大半,他才得以进入。
如今眼前铜镜的状态,也印证了他的话语。
铜镜之上,乍看起来耸圆如一,让眼望之人生出旭日东升之感,可是凑到近前一看,却见镜面之上,遍布碎纹,一道道细微火光舔纸而出。似乎再加把力道,整个铜镜便会崩溃似的。
惋惜无比的情绪,瞬间将众人埋没。
这样能沟通地脉火山,并持续数万年不止的异宝,真说起来,只怕也就比宗门传承根本的上古奇珍略差一筹而已,竟然就这么毁了。
这些碎纹自然不可能是界就有的,明眼人看来便知,有这些碎裂之纹存在,不知何时便会承受不住崩溃。绝无坚持数万年的道理,想来,当是曹煮所言的火山爆发威力太过惊人,竟同时将这异宝震成了这副模样。
其实细细一想,会如此也不足为怪,所谓的沟通火山地脉,就跟额外多出了一个宣泄口一般无二,火山爆发之际,这里就相当于第二斤。火山口。
面对大自然天威,一件异宝没有主人御使,被动地承受着无量火源之力的冲击,竟然没有瞬间破碎。便已是叨天之幸了。
在这面铜镜之前,众人不由得便屏住了呼吸,生怕稍稍动静,就如压倒略骇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让它瞬间崩溃。
那样的话,洞府之中会有什么异变。就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了。
勉强将目光从铜镜上面移开。转而投到了紫衣老者的身前,那里,有几样东西,如蜘妹网一般,将他们的目光牢牢粘连。
是紫衣老者手中所持的书册,不知是何种妖兽之皮制成,即便是历经几万年风霜,看上去依然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反而有温润如玉的光泽闪动。
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东西,摆放在了紫衣老者的身前。
它们分别是拳头大小的火红色圆球,和一块造型别致仿佛玄冰雕成的玉佩,其上寒气逼人,两条寒甥盘卷。
古语有云:“上有栖鸾,下有盘蜡”看这块玉佩的样式,当是盘境佩无疑了。
书册、火红圆球、寒甥佩,这三样东西,就这么保持着它们万年不动的姿态,静静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是那么的触手可及,可是他们六人。虽然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或痴迷或贪婪的神色,却始终无人妄动。
这三样宝物,无一样普通。
寒甥佩,在一片火热之中出现这般寒属性的宝物,未免显得突兀了一些,而且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目光略略扫过,一股寒、勇、险的意境便澎湃欲出,竟不类死物。
以张凡多年炼器的眼光来看,它已然隐隐脱出炼器的范畴,其中上古妖兽寒螃的纹路中,精气神、血肉灵充盈,感觉上不像是封印精魄。倒似真的将两条寒蚂完整的炼制了进弈
这样的手段,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定位。只觉得,至少是一件顶尖的灵宝。更胜南宫无望的朱雀环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