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
三大尊祖能从那个百族争霸,血染天下的时代存活下来,自不是什么惜才与心慈手软之人,若是有可能,他们当然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问题是,那云池天幕,在三十六年内,便是下界仙人,亦不得破,遑论他们三个化神了。
“罢了!”玉钟尊祖摇头叹息,最后一眼望向云池天幕,随后背转过身,向着天心茅屋走去。
一个苍凉中带着狠厉的声音,从他的背影处传来。
“二十六年后,无论张凡是否成就化神,我们定要将其斩杀当场,神魂俱灭,若是不然……”
若是不然什么,他并没有说出口来,话到此处,玉钟尊祖整个人已经进入到了天心茅屋之中,门户合拢,内外隔绝。
谁也不知,剩下的话是他不曾说出口来,还是被这堪称异宝的茅屋所阻隔。
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影响,他的意思何尝能瞒得过其余的两个尊祖。
神剑尊祖与雷霆尊祖心中了然,暗暗点头之余互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见得了一抹苦笑之色。
叹息一声,两人都有些黯然,不再多说齐齐向着各自的茅屋走去。
曾几何时,他们天人五祖何等的赫赫威势,现在其中两人身陨,他们三人却为晚辈的潜力所惊,不敢待其成长,想的只是扼杀。
甚至连他们都不曾注意到,这无数年云中界消磨,远离人间凶险,堕落的不仅仅是天人一族的晚辈们,还有他们三人!
……外在的一切,在此时的张凡眼中,都如眼前那些溃散开来的浮云一般,无关紧要。
他的心中,惟有化神一事,重中之重。
现在的张凡盘膝坐于地上,天光笼罩在身,似将天地的目光,聚焦于其一人的身上。
这天光不住地抽取云中力量,以整个云中界的萎缩为代价汇聚,一年之后,就足够他再冲击一次。
在此之前,剩下的便是感悟了。
不知何时,在张凡的面前一面石碑竖起。
这石碑无斧凿痕迹,亦无华美雕琢,只是平平坦坦,甚至不是青石凿出,不过是泥土极度凝聚而成的。
张凡的目光,自从冲击失败之后,便片刻不曾离开这个石碑,或是说,石碑上的文字。
“化神是什么?”
他喃喃出声,伴着他的声音,石碑上一行文字陡然清晰了起来,好像有人以手指写就。
化神,是生命的升华,是破,是立,是散,是凝,是将一切精华,凝就元神!
“元神是什么?”
元神是天地所无之物,是超脱,是长生,是为永恒,是为生命永恒的追求。
那么……“虚无缥缈的元神,到底倚仗着什么,才能在天地间亘古长存,不与草木同朽,视自然枯荣生灭之道于无物?”
是凭依!
虚无的元神,需要真实的凭依。
“那凭依又是什么?”
外在的凭依,是力量的体现,道的形诸于外,结合与自身的道契合之物,最终成就另外一种生命,天地规则之外的生命。
既在规则之外,自不受天地之限,当然能长生。
“内在的凭依,又是什么?”
有外而无内,恰似有壳而无骨,不得长久。
“元神内在的凭依……”
张凡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感悟之中。
“元神它无疑是存在的,但它为什么能存在,支撑着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最后的关键了,勘破了此点,我张凡————便是化神!”
“那一刻,也就是我元神大成,长生天地间的时候!”
……时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飞快地流逝着。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冲击、失败、感悟,再冲击、再失败、再感悟……如是反复,倏忽之间,二十载矣。
张凡的修为,升无可升;紫府神州,吞噬到无可吞噬;天地规则,感悟到无可感悟……积蓄已到极点,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走到了死胡同中。
只有张凡他自己明白,他其实已经触摸到了那层膜,薄薄的一层,突破之后,便是长生;困于那里,便是这次不死,终有一曰也会消散在风中。
从古至今,不知多少盖世强者,威风一世,却为其所困,不甘而逝!
“到底差了什么?到底差了什么?”
张凡的心中,终于被焦躁充斥,长久的平静被打破,长此以往,生死两难。
云池天地,这个他闭关数十年的所在,现在在他看来,是如此的枯燥,如此的单调,简直如同一个棺材一般,要将他困死其中。
渐渐地,一股毁天灭地,意图摧毁一切的**,慢慢在他的心中滋生,此时望去,整个天地愈发地让人生厌。
恰在他就要忍耐不住,恨不得宣泄一番的时候,一道灵光,在其脑海中闪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