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阿茹娜边说边俯下身去听他讲甚么。阿茹娜起身,脸色有些奇怪地看着虞子蓠,虞子蓠奇道:“他说甚么啦?”阿茹娜结结巴巴,小声地:“像是,像是在叫格格您。”虞子蓠不信,连忙俯身去听,果然听见沉璧不停唠叨着“虞姑娘,虞姑娘”。虞子蓠羞得满脸通红,一下不知所措。还是阿茹娜机警,知道若是让别人听见这些醉话对虞子蓠不好,便自荐去给他找碗醒酒汤来,虞子蓠点点头,阿茹娜便去了。其其格比较稳重,只伴在虞子蓠身边,一句话也不问。虞子蓠实在没想到这人喝醉了酒竟是在叫自己,幸好是没人来搭理他,否则这要是传出去,可比退婚更让她难堪。她又不禁想,自己虽与他定亲,但两人谋面不多,他怎么,怎么能在喝醉的时候叫自己的名字,要是让别人听到,岂不是要猜想自己与他私下有甚么交情。想到这里,虞子蓠不禁低下头去。
刚才沉璧正是想着虞子蓠跟婚约的事情才喝的闷酒,谁知才喝了几杯就醉了,一醉下去,还是想着刚才想的事情,便把日思夜想的“虞姑娘”叫了出来。虞子蓠不敢离他太近亦没有离他太远,用心正好可以听见他的醉话。只听他只知道叫“虞姑娘”,却更没一句别的,虞子蓠有些失望,但是心想自己也没跟他说过甚么话,他自然说不出甚么别的来。没等阿茹娜找醒酒汤回来,沉璧便不再叫了,虞子蓠放下心来,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阿茹娜自己寻了醒酒草煮了一碗醒酒药来时,沉璧已稍稍清醒过来,他一抬头,不由自主又往虞子蓠那里看去。虞子蓠正关注着他,见他看过来,忙侧过脸去。她心想,再不能让这人喝酒,他酒量不好一喝就醉,万一下次醉的时候还这么叫自己让别人听到,自己岂不是给他害了两次。虞子蓠从阿茹娜手上接过醒酒药,径直向沉璧走来,沉璧怕在她面前失礼,强掩醉态。虞子蓠将醒酒药放到他案上,淡淡说道:“司马大人,这是醒酒汤。”沉璧见她早知自己喝醉,不禁脸上又是一红,但前番醉酒之红将这羞愧之红掩得丝毫不见。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要向虞子蓠作揖谢过,但头才一低,就欲摔下。虞子蓠反应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沉璧无意识另一只手已扶住虞子蓠的手臂,虞子蓠好不尴尬。待沉璧反应过来,连忙放开,差点向后倒去。正在此时,虞子蓠似听到“哼”的一声冷笑,她回过头去,看见她姐夫胤祯正站在十几步外冷眼旁观。虞子蓠不知他这冷笑是甚么意思,但只要想到在树林里他说和自己虽是亲戚却隔着十万八千里远时,不满之情油然而生。她完全不管姐夫怎么看,仍对沉璧说道:“司马大人看来酒量平平,下回还是少喝些罢,刚才我听见大人你在说醉话。”沉璧一惊,慌忙问道:“敢问姑娘,是甚么醉话?”虞子蓠一笑,答道:“似在叫唤令高堂。”沉璧极不好意思,拱手向虞子蓠谢道:“谢姑娘提醒。”虞子蓠欠身道:“不客气。”说罢便带着两个侍女翩然回座,沉璧不敢再看她。虞子蓠回头再朝胤祯站的地方一看,胤祯已然不在,她心中奇道,“在京城时这姐夫不是这个样子,怎么出了京完全两个人似的,不知我惹了他哪里?又或是在京时碍于我姐的面子,出京后就现出原形了?我管他作甚呢,正如他所言,我们是隔着十万八千里远的亲戚。”
虞子蓠抬头看看草原星空,天幕低垂,星罗棋布,天地一般广阔。
次日,木兰狩猎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