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飞快地看了看老皇帝,只见这老皇帝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哪怕保养得再好,脸上的皱纹与老人斑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没有半分做假,看来年纪实在是颇大了,一如这行将就木的帝国一般死气沉沉,。只一眼,她就识礼地赶紧低头。
“这丫头长得好。”钟贵妃半笑不笑地看着老皇帝道,“只是到底是入了祈福神宫,往后可要好好地为皇家祈福才行。”
老皇帝瞟了一眼这陪伴了他大半生的女人,他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了祖宗的规矩,再美也只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这种乳臭未干的少女缺少了女人应有的风情,并不是他非常喜欢的类型。
“是,遵娘娘的令。”乔蓁赶紧福了福。
太子却是看直了眼,上回就觉得乔蓁长得不错,现在这样一妆扮更见娇美,与父亲的喜好恰恰相反,他一向偏爱少女的清新与活力。。
年彻不悦地看了眼这老太子,都一把年纪了,还老是盯着美貌少女看,真不知羞?略往前站了站,挡住太子如狼的目光,“乔美人倒是死得婉惜,皇上,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给乔家一点补偿呢?”
老太子这时候想到乔蕾又觉得可惜得很,忙应声,“彻之说得有道理,父皇,儿臣也有此意。”
再度回到殿上的十五皇子看到这里,眉头拧成结,他栽在这件事情上,此刻说给乔家封赏他并不乐见,遂朝老皇帝身边的一名亲信太监使了个眼色,这人是他收买了的。
那名太监低眉顺眼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遂趁给皇帝换茶的功夫,小心地进言,“皇上,那乔家大房其中一房妾还是东陵国的细作呢,这事还是永定侯世子先发现的……”
年彻抬眼不经意地看了眼这姓付的太监,唇角微微一勾,也好,乔家大房是时候该解决了。
老皇帝的眉头一拧,这乔家大房的案子他看过,不过因为情节不算严重,所以他也就暂时搁置,现在听到这一番话,勾起他的记忆,因而脸色略有几分不快。
嫡皇孙道:“皇爷爷,这案子孙儿了解过,那乔家大房确是不知情,想来也还不到叛国的程度。”乔家两个女儿是差点把他坑了,可一码归一码,今天乔家的女儿不得好,他这件所谓的通奸案就不能完全的平复,他总得为自己打算一番才行。
“皇孙所言正是。”年彻道,“正正因为当日臣也在场,所以才会对其中的细节更为了解,那细作还是臣首先发现的。不过乔家大房也有识人不清差点误国误己被人利用,确是不堪为官,臣以为这点罪责还是要追究的,也给别的官员以警示,让他们不得掉以轻心落入东陵国探子的圈套内。”
乔蓁眼观鼻,鼻观心,听到年彻的说辞,看来不打算牵连到乔家的其他人,她也就不去管大房的死活,反正她与他们已经撕破脸,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彻之说得对。”十五皇子赶紧道,故意看了眼一身祈福神宫服饰的乔蓁,“按道理没有儿臣多嘴的余地,不过镇西伯的爵位已经取消了这么多年,这偌大的府邸应尽早收回才妥当,另赐给功勋世家,正好是给乔家曾窝藏东陵奸细的处罚。”说到底,他就是要让乔家受到实质的惩处,将来再给太子与嫡皇孙泼脏水就有了话头。
老皇帝没有斥责这个多嘴的儿子,只是神色严峻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儿子是比太子要优秀得多,这么快就从刚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这话也说得在理,原镇西伯府给没有爵位的乔家人住确是不太像话。
乔蓁猛然抬头看向十五皇子,居然想将乔家赶出乔府,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其实那个府邸并不是太好,几家人明面上说是分了家,但总也还是住在一起,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不住在一起或许会更好,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与被人赶出去是两码事。
年彻安抚地看了眼乔蓁,示意她稍安勿躁。
嫡皇孙却先道:“这样似有不妥,皇爷爷,乔家的先祖曾有从龙之功,现在乔七姑娘又入祈福神宫,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乔家人都赶出乔府,未免有一杠子打死一船人的嫌疑,只怕不知内情的人要说皇家凉薄,。”
年彻趁机道:“皇上,据臣所知,乔家几房人已经分家各过各的日子,这乔家大房犯的错没有必要牵怒到乔家其他几房人,毕竟并没有通奸卖国的大罪,犯不着牵连到乔家其他的人,泯江王不知这内情,所以这建议还是不太妥当。”
老皇帝淡扫他一眼,这孩子看来与乔家这姑娘感情颇要好,若是搁在以前他一道圣旨成全他们又有何难?只是冷夜说她关系到圣琴,这就容不得他马虎处理。再想到年彻的外曾祖父,他的亲弟弟曾为他挡箭而死,这份恩情他还是记到现在。
十五皇子嘴唇嚅动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老皇帝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做声,他这才闭起嘴巴,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颇为开怀,父皇这样子看来是已经不打算追究他做过的那些事。
老皇帝举了举手,示意各方都安静,“这事仪儿与彻之、十五儿都说得在理,朕思量过,到底念及其祖上之功德,仅处罚乔家大房,不牵连其他乔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