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府的老侯爷听着身边的继妻年冯氏吹着枕头风,老眉深皱。。
年轻时娶的嫡妻正室在记忆中是极温柔的,哪里知道一场急病年纪就撒手人寰了,后来才娶了冯氏主持中馈,这威武侯的女儿却是不太如人意,不过人老了,也不想再折腾,只要日子过得去就行。
年冯氏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老丈夫的心思,只是语带几分泣音道:“老候爷如果哪天两脚一伸了,我与咎儿真不知靠谁去?我这继母就是难做,亲近了别人说是别有用心,疏远了别人又会说对元配所出的长子不管不问,这几十年来我容易嘛我……”
年老侯爷翻了个身,早知道她今天如此话多,那他就不在这儿留宿了,在自己的院子反而自在一些。
年冯氏恼恨地瞪视着这老头的背影,当年以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才设计嫁给他,哪里知道他的心都偏向那死人,这么多年看她在后宅步履艰难也没有给她撑过一次腰,。更可恨的是给年复娶了那个爱磨镜的盛宁郡主,这儿媳只差没跳到她的头上撒尿。
她再度欺身上身,两手拉住这老头的手臂,一股老人家特有的味道传来,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嘴上却是不依不饶地道:“候爷,您倒是说句话啊,难道真给彻哥儿娶个出身那么低的正室?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那你想怎样?”年老侯爷转过身,老脸不甚耐烦地看着这继妻,还让不让人睡了?最后还是勉强压下自己的脾气,想着夫妻几十年不容易,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你也别怪老大他们,我们家世太耀眼,娶个平凡点的进来当孙媳妇也未必不好?咎儿的正妻不正是你侄女吗?你也别老找她的不是,姑侄俩是亲上加亲,将来你老了,她也不会不管你。”
年冯氏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自己亲生儿子的正妻对她还算恭敬,只是将来这爵位却是大房的,她一想来就不甘心,只好再度道:“我家侄孙女珊姐儿对彻哥儿是一往情深,侯爷以前不是也说珊姐儿长得好吗?我只是想要多个保障,如果珊姐儿嫁给彻哥儿为正妻,威武侯府与我们永定侯府会更亲近,侯爷就当为我晚年着想一二,应了吧?”
年老侯爷到底不耐烦听这些个事,况且这事情年彻已经跟他报备过,他也同意了,现在听到这继妻还想再使手段,最终将锦被一掀,下床趿鞋。
“侯爷?”年冯氏忙拉着他的手。
年老侯爷一把推开她的手,语气微恼道:“我回院了里去睡,彻哥儿的婚事我已答应他们娘俩,由他们娘俩自个儿决定。你啊,还是收收心吧,别老为了你那侄孙女奔波引得大家都不快。咎儿已娶了小冯氏,你就别再瞎折磨了,我年家不可能只娶冯家的女儿。”当即就回绝了继妻的要求。
年冯氏的脸上阵红阵白,男人一旦狠心起来是九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老家伙离去,几十年来她在永定侯府得到了什么?越想越不甘心。
一宿都没有安眠,直到天亮才迷糊地合了合眼,年冯氏的心如火烧火燎地烤着,一时间又梦到几十年前少女时做的梦,醒来时还一脸的唏嘘。
好一会儿,这才唤人进来梳洗,正无精打采地用着早膳,亲儿子的媳妇小冯氏就急急闯了进来,这举动有几分失礼,她正想喝斥,就听到小冯氏乍呼地道:“姑姑真该到荣华院去看看,几十担的聘礼,盛宁郡主这可是大手笔,我看了都要眼热……”
小冯氏边说边比划,这比上回聘乔家长房嫡女的时候还要隆重,最后不无嘲讽地道:“听说这会儿要聘的还是乔家的女儿,真不知道这家的女儿有什么好,之前那个出了丑事,最后病死在庵堂,现在又巴巴地却聘个身世更可怜的,姑姑,您说这盛宁郡主与彻哥儿都在想什么?祖父与大伯也不管管他们?”最后是巴不得这婆母再挑起事来,好搅和掉大房这桩喜事。
年冯氏的脸一搭,看了眼侄女,这侄女什么都好,就是眼皮子太浅,“婚嫁之事自有他娘操心,我们在边上看看热闹即可。”说完,即低头再喝粥。
“姑姑,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珊姐儿比乔家的女儿好多了,凭什么就不能嫁进来?如果大房那边有我们的人,以后进行什么计划都要方便得多。”小冯氏低声提醒,以为是自家姑姑忘记这一茬了,她可还想当永定侯夫人呢。
年冯氏斜睨她一眼,没再吭声,如果真能行,早就行了,也不用珊姐儿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使的劲都使到马腿上,半分用也没有,最后看到这侄女越说越离谱,遂道:“你还不如多操心操心行哥儿的婚事,早日把太子的七女儿福郡主娶进门为宜。”总的有个人压压盛宁郡主的风头,好在给自己的亲孙子定了个家世一等一的媳妇。
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小冯氏已生了二子一女,长子年行不过才十六岁,前年太子的七女儿福郡主病得半死,为了冲喜急着定亲,这才与年行定下了婚约,这可算是年冯氏这些年来第一得意之事。
此时小冯氏得意一笑,“我昨儿才刚去看过福郡主,身子骨儿也好了不少,现在正与她娘商议着明年成婚的时机,势要比大房办得隆重才行,。”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