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
乔蓁听到身边温和的问声,转头看去,在这走廊点起来的油灯散发出的晕黄光线中,这中年男子的长相看得更为真切,下午的时候没仔细打量,只知道此人必是养尊处优的,现在才发现他眼底有着不容忽视的苍桑,这个男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像冷夜,与之不同的是,冷夜让她戒备不已,这人却让她无论如何也升不起戒备之意。
故而她很自然地开口,“六个多月了。”
“那可真的得小心了。”百里翼答道,目光里面有几分隐晦,当年他的燕儿怀女儿之时是不是也这般需要人照顾?可恨的是他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过,想到爱人怀孕的不便以及因误会产生的心伤,他的拳头突然握紧,那是深深地自我厌恶,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难过的事情?”
听到这温和的女声,他的心弦一震,那种无力的感觉轰的一声消失无踪,猛然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乔蓁,如三月春花在他眼前绽放,是那般的美丽又是那般的温暖。
“嗯。”下意识地,他点了点头。
“再难过也过去了,你要做的是展望未来,而不是活在过去。”乔蓁道。
百里翼一愣,忽而一笑,“你说得对,亏我比你活得久,却没你一个小娃娃看得透彻。”
今天被女儿这么一开解,他背负在身十多年的包袱猛然甩下,再懊恼也挽不回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不应再沉缅于过去不能自拔。
年彻诧异地看着妻子,乔蓁一向不是好管闲事的人,而且眼前这人还是个中年男子,可此刻她却少有地出声安慰了这中年男子,能这么敏锐地感觉到这人的情绪变化,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至少他就能感觉到。
乔蓁感觉到丈夫握住自己的手一紧,忙转头看向他,微挑眉似询问,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会那样说了出来,与这中年男人靠得很近,无须释放念力,她无端端地就感觉到对方的情绪,那一刻,她很想安慰他,想要让他不要再难过。
手摸了摸肚子,莫不是即将为人母,这爱心爆棚了?她摇了摇头,其实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年彻没有追问,对于妻子的举动有疑问却没有怀疑,如她所言,这男人都可当她爹了,一切无关风与月,只是透着几分古怪罢了。
一楼没有客人用膳,最大一张桌子更是铺了上好的桌巾,看得出来是中年男子的主意,可见他对于请客的事情是相当的重视,这又是一个古怪的地方,乔蓁不着痕迹地看了几眼,正要坐下。
“诶,别。”百里翼忙阻止她坐下。
乔蓁不解地看着他。
百里翼忙吩咐近侍去搬椅子来,“你还怀着孩子,别坐这凳子,不舒服,我让人搬椅子给你坐。”
乔蓁看他一副关心备至的样子,不好拒绝,只得与丈夫对视一眼,年彻没有出声,可眼里看得比乔蓁还仔细,这中年男子对乔蓁的关心不是假的,这就让人相当好奇了,非亲非故,谁还能想得如此周到?
没一会儿,百里翼身边的近侍可为就指挥着侍卫将椅子搬来摆好,这可是从这家客栈老板处征来的,待椅子放好,忙又亲自将小太监从马车里拿过来的舒适靠枕等物摆好在椅子里,一切就绪后,笑得万分巴结地看向乔蓁,“这样会舒服许多,。”
乔蓁狐疑地看了眼百里翼,略为思忖,年彻已是扶她坐下,有舒服可享,不享白不享,至少不能让她与肚子里的孩子难受。一般住客栈,他们都是在房里用膳,至少有被子等物可以挨靠,乔蓁因肚子渐大的腰酸可以缓解不少。
百里翼赞许地看了眼近侍可为,还是这老小子想得周到。
“你们别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乔蓁与年彻自然不会将百里翼谦逊的话当真,连人家客栈主人最好的椅子都硬拿来给她坐,还从马车里搬下隐囊等物,就不是一句举手之劳可以解释得通,目前看来,这中年男子对自己是真的颇为照顾,心里的疑心自然也越大。
可为忙转到厨房吩咐人准备上膳,看到厨房里面的人都是宫里御膳厨的人在忙,忙道:“都赶紧着,别让主子等,不然回去我扒了你们的皮。”
“可公公,小的都不敢怠慢,这是先做好的头菜。”一名厨子忙道。
可为瞪了对方一眼,“还叫可公公?你找死啊?”
那名厨子这才记得这是出门在外,忙讨好地笑着,“都是小的嘴笨,一时忘记了。”
可为再瞪了他一眼,掏出银针试了试,没有问题后,方才亲自端起送到外面桌上。
那名厨子看到这一向高不可攀的可公公亲自端菜,不禁瞪大了眼睛,忙拉住其中一名跟着可公公的小太监,“这请的都是什么人?怎么这菜单子我觉得很是古怪?”都不是平时皇上爱吃的菜,更何况里面还有几道魏国的菜式,这就够他惊讶了。
东陵国皇帝从来没有爱吃魏国菜的爱好,他的口味偏重,如今却要他将菜做得偏淡一些,凸出菜式的鲜香,这是魏国皇城卫京的饮食习惯。
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