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苏宁一阵苦笑道:“想不到,老夫这个做师尊的,却被自己的弟子给教训了,三明,你长大了,和两年前相比,你已经很成熟了,懂得这些官场里面的道道,更懂得如何保全自己,很好,这样很好。
为师倒也不是不能这样做,也有人劝说过为师不能这样做,但是为师想啊,为师已经是花甲之龄,放眼全大唐,又有多少人能和为师一样取得这样高的权位。又能活到花甲之龄?满朝文武为师也算的上是个老寿星了,六十大寿的时候你们要给我办,我一开始还不愿意,最后还是陛下下旨亲自为我操办六十大寿,三明啊。够了,这样就真的够了。
为师已经活了六十岁,一个甲子,该看的都看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亲眼目睹前隋从兴盛到衰亡。再看着大唐崛起,日渐强大,真的就够了,为师一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真的,没什么遗憾的。位极人臣,有美满的家庭,对于为师这种血手屠夫而言,已经是上天眷顾了,为师又怎能奢求更多的东西呢?
你说的都对,为师小心翼翼,太过谨慎。以至于朝野都怀疑为师有不臣之心,但是无论如何,就是这样子,到底为师也不会造反,为师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等为师死了以后,史书自然会给为师一个正确的评价,后人就也会知道为师到底做了些什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够了。
三明。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可以做,但是为师要是做了,反而不美,都已经龟缩了一辈子。除了打仗厉害一些,什么事情都是谦让的,这一下子变得霸道起来,不仅仅对为师没有好处,对你更是如此,你是为师唯一一个入室弟子,为师毕生本领都传授给了你,为师要是被安上什么罪名,对你绝对没有好处。
为师不单单要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为伯瑶,要为你考虑,为师一人不足虑,但是加上你们,就由不得为师不小心翼翼的做人,不小心翼翼的做事,为师这样做固然不好,但是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为师不犯事儿,别人就拿你没辙,这不就行了吗?你做好你的事情,属于你的日子还在后头,至于为师,那就是为你铺路的,为你保驾护航的,你要是能做到那个位置,为师也就真的可以含笑九泉了。”
苏宁不知道李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到苏宁回过神来的时候,书房里面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甚至有些怀疑李靖有没有来过,要不是案几上的水杯依然放在那里显示着曾经有人来过,他还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想,但是事实就是李靖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实的。
苏宁不知道在那个没有自己的时空李靖这样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但是苏宁已经知道在这个时空里面,李靖之所以小心翼翼做人做事,一定有自己的一份原因在里面,自己的爵位是什么?三原县侯?从之前的三原县伯到现在的三原县侯,苏宁也知道一些事情,按照大唐的规矩,伯爵爵位封地和侯爵爵位封地应该不是同一个地方。
但是自己就还是同一个地方,这不单单是给自己的爵位,更是给李靖看的,李二陛下在告诫李靖,老老实实的,你徒弟的爵位一直都是你的家乡,他一直都是你的徒弟,你们师徒两个也可以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相信你的徒弟,但是我不放心你,就只好拿你的徒弟来做人质了。
这不就是李二陛下的目的吗?要不然大唐那么多州县为何只选择三原县作为自己伯爵和侯爵的封地,这不科学,可事实就是如此,用一个爵位,绑住了两个人,绑住了两个顶尖的人才,帝王心术当真是深不可测,到了这个时候,苏宁才明白自己有些自视甚高了,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握里面,其实,皇帝在想什么,就和女人在想什么一样不可推测。
佛洛依德临死前长叹一声:“女人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苏宁倒是感觉,男人里面,也有一个人是不可推测不可理解的,那就是皇帝,皇帝比起女人来更可怕,尤其是英明的皇帝,昏君就算了,可是英明的皇帝,越英明他的政治手腕就越是厉害,越无法推测,皇帝要保持威严,甚至保持一种神秘感,只有别人都畏惧他,他的地位才能稳固。
正是所谓高处不胜寒是也。
原来是这样啊……
苏宁自我嘲讽了一下,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大意和愚蠢,摇摇头,翻开了《史记》,苏氏三国结束之后,要准备的就是《资治通鉴》的写作,比之正统道路而言,写一百本三国也不如一本《资治通鉴》,自己要有一个好的定位,那就一定需要《资治通鉴》来保驾护航,体现自己的价值,也只有《资治通鉴》才能让自己彻底静下心来,无视外面的风风雨雨,潜心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无论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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