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她废话了,伤了哑娘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沈荣凌适时的开口打破了荣华的臆想。
“你,你,大少爷,你为何要帮着荣华,难道你不知道大夫人有多恨哑娘,多想让哑娘消失吗?上次哑娘偷人的事情,就是大夫人策划的呀……”
柳姨娘垂死挣扎。
沈荣凌却是残忍一笑,那笑容灿烂如这春日里的桃花一般,这样的笑容让柳姨娘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沈荣凌一直温润如玉,却又清冷有加,对任何人都是有礼的生疏,很少见过他笑。
他笑时很好看,白晰的左脸嘴角处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熟悉,如此的熟悉……
“你……你……”柳姨娘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姨娘猜到了吧……”
“哈哈哈……原来,原来沈家的大少爷也不过是庶出,这嫡出庶出,沈苏氏呀沈苏氏你玩了一手好戏呀……当年我的儿子如若还在,那便是这府中的长子呀……”
柳姨娘疯狂的大笑,眼前一似乎变成了一片血海,那血海之中,有一个像沈荣凌这样大的男孩儿正在朝她招手,那容貌长的七分像沈琦三分像自己,那可不就活脱脱的是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儿吗?
荣华手中的火把扔下,柳姨娘的笑容更狂了几分,那笑容中几分不甘心几分不服更多的是惊恐……
火龙蔓延,沈荣凌牵起荣华的手淡定的往外走。
园中的丫鬟婆子们奔相叫喊着救火,但这一场有意纵下的火,那儿是那么容易灭得了的。
沈府这一日之内连走两场水,这两场大水中,沈琦还了一名妾室,与大火中遇难的还有数人。
一时之间,坊间热传起来,都言说这沈府今年是犯了太岁,先前的险情才刚刚过,这府中又出了此等祸事……
而沈琦这儿呢,自然不像外人传言因损失惨重而病重。
他是心情郁结而告假,秀园那场大火,即便没有意外,他也会尽快的处理了哑娘的尸体,毕竟不能让人发现哑娘是真正死因。
秀园那场火,柳园那场火,沈琦的心里清清楚楚是何人所为。
惊悚之余,又感到哑娘能有荣华这样的女儿,也算是上天垂怜。
而他更加不会责罚于荣华,相反的,他觉得这样的女儿才是他所能倚重的。
之于荣华来说,放火烧了柳园这事是她第一次做,同时也让她更加的明白了,这高门宅第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
不是你吃了她,就是她吃了你,女人之间的战斗一点也不压于战场上的厮杀。
如若说有何不同?
那便是战场上敌人是真枪实弹的厮杀,而这属于女人的后宅大院,却是拼个你死我活的暗斗。
唯一斗的不过是在男人心中的份量而已。
距离那日丧母加府中走水事件已过三日,这三日里,荣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宁王府的宁菲郡主听闻府中出事曾来看望,也让荣华拒在了门外。
然而,却有一人是她想拒也拒不了的……
是夜,墨染般的苍穹上镶嵌着寥寥无几的几颗碎星。
荣华自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汗,柳姨娘身上那把火是她放的,虽然当时恨不得柳姨娘死了才好,但最终还是惊着她了。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人被烧死,梦中就是柳姨娘张牙舞爪的要掐死她。
周边一片漆黑,黑的只看到柳姨娘张着血喷大口朝她而来。
兀然,门栓被拨动的声响惊的她身子绷的紧紧的,双眸看向门栓那儿,有人在用小刀划开她屋内的门。
这几日因为哑娘和府中出的这些事,三个丫鬟轮流的外出干活,她体恤丫鬟们所以夜里没让人守夜,横竖自己也是每夜都睡不安稳的。
这会儿,倒是有点后悔没让人守着了。
怕吗?
再可怕,有梦中的柳姨娘可怕吗?
屏住呼吸,掀开身上的锦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手里拿的正是小奴说辟邪故而放在床里头的捶衣棒子。
宛如胖婴孩手壁似的棒子握在手心,一步步的走到门口处。
看着那刀尖儿一点点拨动门栓,心也跟着吊的高高的,得亏自己让噩梦惊醒,如若不然,这是谁来害她还不知道呢。
而门外,院中厢房屋顶上,一身白衣的公子俊隽清秀,眉目如画,全身都透成股谪仙般的清冷气质,此时正望月负手而立,颇有欣赏良辰美景的架式。
暗卫一左一右随侍在侧,双眼如猫头鹰捕食一般,紧盯着下面那拨动别人房门的贼人,只待主子一声令下,便要让那贼人死无葬身之地。
“爷,我们要不要……”暗卫冷箭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哼,不要,本公子是来看月亮的,可不是来救人的。”
白衣公子冷哼着,表示自己只是在赏月的。心里则腹诽着,死女人活该,这沈府发生的事,焉能逃得过他的耳目,这死女人好大的胆儿,跟沈荣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