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用那样的眼神看阿逸,最耐人寻味的就是名字中的那个逸字,她听沈夫人称他为逸哥,怎么就这么巧两人都有个逸字,怎地偏偏她家媳妇忘记了一切,却只记得自己叫做张逸,这承霜,闲庭,宝儿,这三个名里哪个也沾不上一个逸字,直觉的就感觉有猫腻。
有了疑心,许多事就容易往深里想,这世上亲上加亲的事最为平常,那乡野的话本子里,除了书生小姐,顶顶多的就是表妹喜欢表哥,儿时青梅竹马,长大你娶我嫁,最后美满团圆。
莫不说女人对情敌最是敏感,沐秀儿这一通胡想,还真被她猜得八-九不离十。等张逸醒来,见她欲言又止,这心就往下沉了,再加上这一抱这一声,尽管知道这人不会负自己,可胸中就是堵着口气不痛快。
适当的吃醋表现往往比说我爱你还要让人欢喜,与沐秀儿相反,张逸此时却是乐得不行,抱够了之后,又在心上人脸上毫不客气地吧唧了一口,这才握住她的手,正色对她说道:“秀儿,我娘说,世上真心最难得,遇上了当以心换心,你对我真心,我自是也要全心相待,秀儿……我喜欢你。”说了这最后四个字,她心头重重一跳,眼前的人也因这句,在一瞬间两颊染上了红。
张逸见她如此,心里越发的甜美也越发的坚定:“秀儿,以前的事我都想起来了,”拉了她的手,不放开:“我给你说说吧。”
沐秀儿被她前一句说得红了脸,这会心跳还没缓呢,又见她神情认真,不免有些愣愣的,虽是如此,到底没傻透了,隐隐猜出了些,点了点头。
略理了理思绪,张逸开始说:“我们张家一直是做丝绸买卖的,祖辈出过能人,打下了一片基业,但后辈人才不济,加上有别的几家商号突起,传到我祖父这一辈时,就有些衰败了。我爹是二房的独子,年少时就撑起了家业,后来娶了我娘,我娘她原是出身官家,我外祖父,舅舅都有官身,经人保了媒,我娘低嫁给了我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爹这人,做生意有本事,脑子也灵光,背后又有我祖父这样的官家撑腰,生意就越做越大,想谁也没想到,他突然在女人上头犯了糊涂,他在外做买卖时,赎买了一个妓子,后来带回来又纳做了妾侍,原本,似我爹这样的身份,纳妾也不算什么事儿,我娘睁一眼闭一眼也就容下了,可谁晓得,那妾侍是个不安份的,最后竟想上位,唆使我爹休妻。”
沐秀儿瞪大了眼,她怎么也想不到,似沈夫人那般的人,有过这样的经历。
张逸说到这里,心里也很是不痛快,撇开她娘不说,她对于小三上位这样的事是极为厌恶的,“我爹也不晓得怎么就着了魔了,非吵着要休妻,那会儿,我外祖父已经过世,我舅舅远赴他地为官,我娘只身一人,连个撑要的也没有女配有毒全文阅读,。”心中气愤眉都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那后来呢?”沐秀儿听得心惊,忍不住催问。
“我娘她平时处事稳当,风评极好,却没能沾上三不出,我爹那会儿迷了心窍,就挖空了心思要在七出上找漏子,于是就拿无子来说事。”说到这儿,张逸不免就想到了曾经沐秀儿被休离的理由。
沐秀儿也想到了往事,不免心中暗自嘲讽,这世上当真是人心最恶,若想休弃,总能找着借口的。
张逸心里很是为她娘不值,若放在现代,她娘这样的人物,离了婚,不要渣爹一样过,可这是古代,被休离,她这一生也就完了:“我爹那会儿生意已经做得极大,在族中说话颇有些分量,他又为了成事,背地里许了各家好处,联合了一大家子,把我娘往绝路上逼,”说到这里她不由得一顿。
沐秀儿听了一个劲替沈夫人着急,都忘了眼下她那婆婆可是执掌着二房的。
“眼看着我娘没了出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我爹他意外摔马,就这么去了。”说到最后的结局,张逸不由得心中一叹,想来是她命中父女缘浅,两世为人,爹都不怎么样。
沐秀儿不曾想到,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往事,竟就这样草草收尾,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小半会儿,她忽地插嘴说道:“往后,不准你骑马,出门你就坐马车。”
张逸说起旧事,本不免心中有些怅然,不想心上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等反应过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忙点头:“听你的。”说完又凑过去,亲了口。
沐秀儿眼儿弯弯,先前的那点醋意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心境有了变化,后面的事说得也顺畅许多:“我爹过世,族里各房觊觎二房财产,原是想继续用无子来休我娘,不想,我娘这时候被诊出有孕,后来又有有心人竟拿淫-乱来败坏我娘名声,以图加害。”
“你娘可真不容易。”沐秀儿感叹。
“什么我娘,是咱们的娘。”张逸不忘纠正一句,继续说道:“那时候,封姨帮了我娘不少,后来,我舅舅升了官也不知怎么知道我娘处境,又特意派人过来给她撑腰,族里这才不敢动我娘,只是,休不得人,他们又打起了别的主意,张家不是小门小户,要是二房绝了子嗣,势必要从其它房里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