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谌却卖起了关子,眉目含笑而又别有意味的看着她,在她的百般催促之下,终于伸手指了指那漫天燃烧的熊熊大火,唇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意,宛如幽潭中悄然绽放的白花,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若若,咱们玩火!”
顾惜若:“……”
……
在火苗迅速燃起的那一瞬间,总督府的某处隐秘院落里,明哲正兴致勃勃的听着一众官员的议论。
“大人,时辰似乎到了,想必西客院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吧!”一官员起身,抬头看了看西边的方向,言语里难掩那一丝得意之色。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对视颔首,喜上眉梢,齐齐起身道:“恭喜总督大人,贺喜总督大人。”
明哲高坐于桌案后,一手微微抬起,在半空中轻按了下,待众人各自落座时,他才缓缓开口:“诸位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朗朗乾坤之下,本官喜从何来?”
较之其他人的喜形于色,他却是要严肃正经得多,只是想到西客院那边的情况,心里也隐隐藏着一丝喜气。
想他在官场纵横这么多年,在九州一百八十二城里也颇有名气,三州六城里的官员几乎也以他马首是瞻,甚至连当朝国舅爷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却不想,谌王初来乍到就在那些贱民面前,给了他如此大的一个下马威,又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而在跪了半个时辰后,他就将手下那些官员召集起来,共商对策,誓要为今日的屈辱讨回一个脸面。
于是,便有了那边“火烧客院”的这一幕。
对于在场其他人的心理,他几乎都能精准的掌控住,所谓的“恭喜贺喜”,不过是这些人异想天开,妄图借此机会除去谌王而已,。
相较而言,他所想的,比那些人更要戳中重点。
这些年,他远在岐城,却丝毫没有落下苍京那边的消息,可诸多消息里,流传最广的,无非就是这个谌王如何军功赫赫,率兵有方。
若真要论及民间威望,朝堂谋略,怕是根本就无法驾驭。
当然,这些内幕,谁都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搜寻得到。
只是,该如何看待这些鲜为人知的事情,倒是要看各人的眼光长远与否,视野宽泛与否了。
如果明哲知道,那盛名不及尧王的谌王将尧王和当朝国舅狠狠的摆了一道,怕是接下来的行事便会小心谨慎很多。
可惜,这世上大多数的“如果”,永远都只是虚无缥缈的。
不然,也不会在自己的王妃被尧王爷偷换了之后,不敢出声,为自己谋求相应的权利和公道。
此次,他的本意,原是想借此机会给谌王提个醒儿,表明自己并不是好惹的。
若谌王真的不幸葬身火海,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虽然潜意识里,他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若是谌王并非那般平庸,他也做好了相应的对策。一旦事出有变,即刻将自己从此事当中牵拔出来,撇清干系,任谌王如何怀疑,也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根本奈何不了他。
“笃笃笃——”
这时,门上忽然传来一阵敲击声,像是一个得手的信号,惹得在场之人纷纷欣喜不已,有一两个人甚至直接跳了起来,双眼发亮的盯着门口。
明哲给候在门口的贴身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连忙打开门,走到门口听了下那人的禀报,不一会儿便见他重又走了回来,躬身恭敬道:“回禀大人,方才府中下人传来消息,说是西客院着火了。”
“谌王和谌王妃怎么样?”明哲还没开口,旁边一官员就迫不及待的问起来,结果被明哲眼刀儿一横,忽觉浑身发冷,意识到自己的逾矩,忙不迭的哈腰赔罪。
明哲不耐烦的抬手,阻止了他惶恐之下的动作,继而问道:“苏晗,谌王和谌王妃怎么样?可有出什么意外?”
苏晗犹豫了下,抬眸偷偷瞥了眼明哲,默默咽了下口水,随即低声道:“回禀大人,谌王和谌王妃……无甚大事……只是……只是有些……”
“有些什么?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直觉上,明哲不认为谌王会做出令苏晗难以启齿的事情来,只是苏晗也跟在他身边多年,走南闯北处理事情也算是利落果决,何曾有过这般犹豫再三的情况?
他心头隐隐升腾起一股不安感,忙不迭的连声催促起来。
苏晗咬了咬牙,暗自思忖着措辞,随即抬起头,在众人的焦灼视线中,竟似是豁出去般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大人,谌王和谌王妃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可今夜恰逢吹着西南风,火势蔓延得很快,尽管府中下人全力以赴去灭火,却还是……还是已经烧到了正厅。从西客院一直到正厅的大半房屋,已经全部烧了起来,大半个总督府就……就这么……大人,奴才们想要灭火都灭不掉啊!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啊?”
明哲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一时间愤怒震惊凄凉恼恨齐齐涌上心头,舌头似乎也打了结,嘴唇动了几下,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