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这臭名昭著的声名?”
他不疾不徐的说着,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瘆人的寒气,沿着浑身细小的毛孔钻入。那种无孔不入的冷意,惊得顾惜若微微颤了颤,抿着的唇已经被咬出了一排清晰的齿印。
他别过脸,努力压制住不断升腾上来的异样感觉,继续不死心道:“你真以为,当初错嫁之事,就真的是新娘交换那么简单?你那么傻,偏生还那么懒,自然是不会亲自去验证的。可这不怪你,就连本王都一时疏忽,马失前蹄,更遑论你了!不过,本王不得不说,在这件事儿上,你傻得可真是可怜哪!”
顾惜若依旧是那副沉默的模样,只是在听到段天昊提起“错嫁”之事时,心头蓦地一紧,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蒙面人跟她提到的同一件事。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仿佛要以这样的姿势,去篆刻出世上独一无二的风景印章。
余晖透过树叶缝隙射下来,在她纤瘦的身影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一点一点,将萦绕在她周围的混乱气息分割成许多细小的碎片,垂挂在她的衣裳上,便是一阵阵的刺眼。
看着这样的她,段天昊觉得心里某个角落也有些发酸发疼,忽然很想知道,有朝一日她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后,这个明媚张扬的女子,是否还会保持着之前无与伦比的风采。
是的,风采!
或许,以前是走得太近,以至于他眼里看到的,都是她的无理取闹。
如今走得远了些,竟发现她也有着独属于她的灵动气质,奇妙风采。
更甚至,在多次的眼神停留后,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移不开视线,有时候更是痴迷在了那张明媚灿烂的笑靥之上,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无法想象,当这明媚的笑靥被阴云覆盖,这明亮的双眸被阴暗掩埋,这舒展的眉宇被愁绪染上,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儿?
是怨天尤人痛苦不堪,还是冷漠绝情不再张扬?
他动了动唇,却发现对面那人儿已经缓缓抬起头来,那清如水亮如星的眼眸里似是有流云搁浅,丝毫不折损眼瞳里的明澈与澄净。
他心中一动,眸光也柔软了下来,只是,片刻后,那份柔软就僵硬在了余晖的寒气里。
“尧王爷,我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皆是我自己所做的选择,我不后悔。”
她顿了顿,小巧的下巴微微泛白,睫毛上似乎有一抹晶莹抹过,擦拭得那双眼睛愈发雪亮明澈,似乎所有的黑暗诡计入了她的眼中,都会瞬间为那样的明净所分解,同化。
段天昊心中忽然有种错觉。
或许,她什么都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尧王爷,或许你说得对,你都看不上我,又遑论是他?”她勾了勾唇,有些黯然,又有些自嘲。
半晌后,却见她仰起小脸,背着手望天,“可我不在乎。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想要真心实意的为一个人做些事。在我的眼里,喜欢就是喜欢,想做就去做,几乎都不会去考虑后果。哪怕将来有一天,他拥着其他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顾惜若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人,费尽心力做了想做的事儿,对得起此刻的自己,对得起这漫长的一生。我,顾惜若,还输得起!”
段天昊脸色微微一白,很想开口骂她死脑筋犟脾气,被人卖了都还帮着人数钱。
可一眼过去,看到那背手望天的纤瘦身影时,心里却像是受了极大的震动,就连袖中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此时,日近薄暮,湛蓝的天幕里擦出一条雪白的云线,云线似乎飘落到了那棵翠绿葱郁的大树顶端,浮游的动感蔓延至那道身影之后,像是绿叶里斜曳出的枝桠,上承白色流云,纡尊降贵的飘落人间,只为了来给她做一次背景。
蓝天,白云,绿树,紫衣。
那样的美妙绝伦!
他就那么怔怔的看着,眼睛都不会眨了,忽然羡慕起他那六哥的好运气。
能得这样一个人真心相待,该是多么的圆满!
“尧王爷若是再无其他的事情,就请让开吧。”站了那么久,她也累了,想也不想就越过段天昊,大步往前走去。
她没看到,身后,段天昊的手擦过她飘飞的发梢,无声的抬起,又无声的落下。
……
上书房,那扇沉重的朱红色大门紧紧的合着。
殿内的光线有些阴暗,一缕缕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纸,使劲儿的想要往里挤进来,便于汉白玉铺陈的地面上投下斑斑驳驳的痕迹,愈发显得里面的光线有些阴森。
段天谌恭谨的跪在地上,微凉的气息透过膝盖缓缓的流遍全身,让人倍觉神清气爽,全身的感官都比平常要敏感很多。
他甚至能够听到空气里漂浮着的长短不一的呼吸,感受到自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愤怒气息,却唯独感受不到自己心里是何感受,其他书友正在看:。
“知道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