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帝轻咳了几声,眼神里快速的闪过一丝亮光,随之恢复了一贯的威严与气势,不怒自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事情耽搁了这么久,总该一一解决掉的。。来人,把这个奴才身上的令牌搜出来,让苏统领辨认辨认,是否能够辨认出真假来!”
这架势,无疑是要往真相里查去了。
三个太监连忙上前,其中两人将王三的两条胳膊往后反转,并紧紧按住,不容许他有任何挣扎乱动的可能。另外一人则是动作粗鲁的扒开他的里外衣裳,仔仔细细的搜查着。
片刻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终于找出了那块令牌,并将其递到了苏启亮的面前。
苏启亮怔怔的看着,没敢伸手去接,脸上张皇不定,不复方才的镇定自若。
他喉头一紧,顿觉口干舌燥,想要说些辩解的话,可在对上苍帝那森冷威严的目光时,所有的侥幸心理顿时掐死在了肚子里。
苍帝若是再看不出其中的猫腻,那他也枉为这么多年的九五之尊了。
只是,想到是一回事儿,看到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儿。他是万万没想到,他的臣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真当他身处皇宫,耳目不聪吗?
“御林军统领苏启亮欺君罔上,即刻打入天牢,听候朕的处置。”寥寥数语,将这个王朝最至高无上的权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生,或者,死,不过是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
顾惜若抿了抿唇,只那么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她没有多余的怜悯,去同情一个想要陷害段天谌的人。
今日,若不是段天谌早有筹谋,若不是她好一番插科打诨,就凭苍帝听到“迷迭香”时格外偏激的情绪,此刻待在天牢里,说不定就是握着她手的这个人。
段天昊心神一震,刚想起身为其求情,不想,柳朔存却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而他自己却站出来,跪到地上,神色复杂道:“皇上三思。苏统领守卫皇宫多年,也算得上兢兢业业尽职尽责,此次出现了这样的纰漏,想来也是无心的。子时时分,月黑风高,分辨不出令牌的真假,也算是情有可原,请皇上从轻发落啊!”
无心的,又是无心的!
这皇宫里的人都这么喜欢拿这两个字来做敷衍吗?
顾惜若愤恨的磨牙,起身就要站起来反驳。可刚站起来,脑袋里顿时一阵晕眩,身子摇晃着就要倒向一旁。
段天谌见状,连忙伸手揽住她纤瘦的腰肢,扶着她慢慢坐下来,随即递给骆宇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并低声嘱咐了顾硚几句后,才见他走上前一步,沉吟着道:“国舅爷此话,似乎有些前后矛盾了。方才你也说了,苏统领乃堂堂御林军统领,在检查令牌这点小事儿上,都如此马虎大意,让这意图不良的奴才偷偷潜入宫中,。那么,日后是否任何包藏祸心之人都可随意出入宫廷了?”
话落,众人只觉头顶上刮过一阵阴风,浑身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苍帝的嘴唇几乎抿成一线,双瞳里燃烧着的火焰,几乎要将殿内众人付之一炬。
段天昊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微抿了几口,才将心头的震惊微微平复下来。
不可否认,他这个六哥的话,说得极其巧妙,的的确确是戳中了他父皇的心思。
若苏启亮放王三那个奴才入宫的举动,纯粹是无心的。那么,苏启亮这御林军统领的头衔十有**也要撤下来了。
试问,连一块令牌的真假都检查不出来,他的父皇怎么还敢将皇宫的守卫交到此人的手上?
而若苏启亮并非是无心的,那么就成了包藏祸心。
更甚至,经过各种猜想之后,恐怕也是与此次的“迷迭香”事件有着莫大的牵连,想要借他父皇的手除掉他这个六哥,以达到他的目的。
或许,他不是此次事件的主导者,可饶是如他们这般身份显赫的人,都不乐意旁人算计到自己的头上,更遑论是他这个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
前一种可能,苍帝至多是对苏启亮本身的能力有些失望而已,下场还不至于太惨。
后一种可能,则是苏启亮此人对帝王权威的挑衅,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了!
是以,无论是哪一种可能,苏启亮的结局,是早就可以预算到的。
他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眸底深处划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戾气,几乎把正在注意着他神情动作的柳朔存吓了一跳,连忙别开眼,不敢再去窥探他的一举一动。
柳朔存何尝不明白自己被段天谌狠狠的摆了一道,可段天谌向来不被他看入眼中,想要他承认自己略逊一筹,又如何甘心?
但见他阴鹜的瞪向段天谌,霍然起身,几乎是梗着脖子辩解道:“谌王此言差矣。。苏统领为皇上效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苏统领能为父皇效力,却回过头来附和这个奴才的话,与这奴才拿着一块假令牌来诬陷本王。国舅爷难道还想说,这也是父皇的旨意吗?”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