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谌倒是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倒是很配合的开口:“七弟,今日是玉老先生的寿辰,就此谈论这些东西,是否不太好?你六嫂说话直了些,只是一切都是为了那一份贺礼罢了。让玉老先生等了那么久,却仍旧没有见到礼物,这是否……”
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却让在场的众人猛然惊醒。光顾着看戏,倒是跑题跑得太远了,礼物都没看到呢!
到了此刻,就算是段天昊还有大辩一场不赢不休的心思,在对上段天谌那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时,也不得不憋回心里,继续酝酿发酵。只是,一想到这段日子总是在顾惜若手上吃亏,他的脸色便如吃了什么排泄物般难看无比。
顾惜若却是没好气的冷哼了声,想着某个姓段的真是狡猾,不动声色便把所有的注意都转到“贺礼”上来了,这般“转换话题”的巧妙手段,真不愧是“段天谌式转换法”,屡试不爽啊!
于是,在众人的翘首以盼满心期冀中,顾惜若还是献上了她最唯一、最独一无二的“生辰贺礼”——刚柔并济的剑术。
也就是到了这一时刻,众人才明白她的“独一无二”在于何处了。
整个苍朝,除了她外,还有谁能有这样精湛的剑术这样别具一格的个性?
这不就是那个唯一,不就是那份“独一无二”吗?
顾惜若笑得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很好心情的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炙热目光,想着今日回去后,该用什么来犒劳犒劳自己呢?要不睡觉时,多要一个枕头垫腿脚?还是跟段天谌商量一下,把书房里的“居室”扩大些,将藤椅换成雕花木床,最好是能允许两个人睡的?
等等!
两个人?
顾惜若顿时脸红了!
“本王有一疑问,烦请王妃告知。”正思索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优雅微醺的声音。
顾惜若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没敢回头看那个妖孽般的男人,只佯装镇定道:“王爷有什么疑问,大可随意问。但凡是妾身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耳边有片刻的安静,随后便听到一声低笑,温醇而富有磁性,将顾惜若还有些清明的神志搞得七荤八素的,“王妃可真是个妙人啊,无时无刻不在为本王创造开心的点子。如今看来,就这么跟王妃过一生,似乎也很不错。”
“有话快说!东扯西扯的,你烦不烦啊?你不烦我都觉得烦!”某女开始龇牙切齿。
段天谌笑意不减,漫不经心道:“方才王妃的一番话,让本王受益匪浅。尤其那无与伦比的唯一论,更是发人深省。只不过,本王很好奇,世间万般无奈事,总有不能随心所欲的时候,若真是做不到唯一,王妃又该如何呢?”
若顾惜若此刻转身,或许能窥见那狭长的眸子里隐藏得极深的一份认真。
只是,某女仅是不悦的皱眉,想着今天还真是奇怪,这一个个的,放着珍馐美味清酒开水不用,居然跟她讨论起这些深刻而奥妙的问题来了?是不是一个个都闲得胃疼,想找个地方排泄?
可,她这里不是不要钱的排泄回收厂啊!
尼玛,下次出门跟人过口舌,她一定要在胸前挂个牌子,上书“排泄诚紧急,人品更需记,好看的小说:。若为顺畅故,记得掏钱库”!
她执起桌上的酒壶,却迟迟不倒酒入杯,只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咸不淡道:“王爷既然问起,妾身也以本心回之,若王爷觉得可敬可叹,但望谨记于心。这世上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便成了路。妾身以为,世间唯一,非为必须,而是必然。即便尚未存在,那便如何?大不了操刀于路,卸人臂膀,断其双腿,扫清障碍,自己去创造一个。”
她说得不痛不痒,就连唇边的笑意都没什么温度,可听得那些满含“血腥动词”的话,却无法让人讥笑其异想天开不识好歹纨绔无赖,仿若她话语中自有一份坚定自信,逼得你不得不去相信服从。
段天谌闻言,敛了几分笑意,深邃如海的瞳仁里暗潮汹涌,最后归之为平静。
……
最后,那一场寿辰,终于在“宾主尽欢”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回到谌王府,将醉得一塌糊涂的谌王爷交给青冥等人伺候后,顾惜若便直奔原先的住处,在旮旯角落里拖出四五个大箱子,翻开里面堆着的书籍,废寝忘食的看起来。
当初为了摆脱本尊“大字不识”的臭名,她愣是将顾硚塞过来的书有模有样的翻了一遍,只是后来发生了“纸条事件”,她想要正名的计划落空,却也无意中躲过了玉老先生的盘问。
如今回来翻看,也不过是想要解开纸条上行的谜而已。
“哎呀,终于给我找到了!”书堆中的某人兴奋的叫出声,随即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过后,便见某人毫无形象的靠在箱子上,嘴里叼着支笔,手里抓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只是,越往后面翻,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直到最后一本书从手中滑落,她已是神色黯然,整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不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