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令人不敢逼视。
此刻,他整个人皆沐浴在大堂内晕黄的烛光中,周身一片暖意氤氲,曈曈烛光洒在他的身上,瞬间结冻成冰,说不出的凌厉锋锐,那威严风化竟是一分不减。
不是第一次见到段天谌,可每次认真审视这个人时,萦绕在他心头的感觉总是格外不相同。而且,似乎一次比一次要印象深刻。
苏靳寅却为这样的印象深刻而心惊,手紧紧攥成拳头,感受着掌心的濡湿冰凉,他的心也随之坠入深谷,忽然对此前苏晗的心思而胆战心惊。
这个男人,明显就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或许,把他叫过来,利用他从苏晗口中问出想要得到的信息,也并不是此次的目的。
可,若连这都不是这个男人的目的,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目的。
苏靳寅暗自思索了会儿,随之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到了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抿唇思索了下,他还是补充了一句,“王爷,下官能问出来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些了。您若是觉得不够具体,也可以稍后单独去问苏晗。此次,苏晗犯下如此大错,下官不求王爷能够彻底宽恕他,可能否……”
他话还没说完,段天谌已经举起了右手,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听到这里,自然都猜得出他即将要说的是什么。
可段天谌如此明白的拒绝了苏靳寅,是否也意味着,他会对此事追究到底?
唐飞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左右看了看,也暗自多留了几个心眼儿。正走神着,却听段天谌开口说道:“唐大人,本王想要把牢房中关押的那名犯人带走,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啊……”唐飞幡然回神,下意识“啊”了一声,却在看到上首段天谌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时,心头蓦地一紧,忙起身拱手回道,“一切,皆是王爷说了算。下官并无任何意见。”
段天谌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当即起身走到苏靳寅面前,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后,才缓缓道:“苏大人,你可有什么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
论身份,论手段,论能力,他都比不过段天谌,想有意见,也没有话语权。
“回禀王爷,下官也无任何意见。”他心里很清楚,不管苏晗有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只怕也逃脱不出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了。悲哀的是,与之交手了这么多回合,他竟然连对方的意图都没看出来。
不可谓不悲哀。
原本,他还想着,过了今晚,苏晗的性命无忧,他总有办法能将其从牢中解救出来。如今看这架势,似乎不能够了。他不知道段天谌把苏晗带走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苏晗,更不知道将来苏晗需要多大的难题。是性命攸关,还是悬崖绝处?
可转念一想,苏晗被段天谌带走,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他相信,至少在没有得出最后答案时,段天谌是不会让苏晗有事儿的。
想通了这一点,他惴惴不安的心也降落了一些,嘴唇翕动了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段天谌将他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了个底儿,当即挥挥手,“天色也晚了。苏大人若无其他事儿,便回府歇息吧。”
苏靳寅眼里划过一丝失落,却也不敢耽搁,连忙拱手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唐飞也颇有眼色,当即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此处,将偌大的空间交给段天谌和孟昶。
“王爷……”身后,孟昶走上来,正欲说些什么,却听段天谌问道,“南阳侯,当初你遇到顾将军被人追杀时,可记得是什么时辰?”
孟昶微怔,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颇为迟疑道:“下官遇到顾将军被人围杀,是在子时三刻时。而且,从当时现场的场面来看,那些人似乎也才围攻起顾将军。王爷,您为何会如此问?”
“是么?”段天谌勾唇一笑,俊美无双的脸庞在烛火下愈显温润,就连那看似冷硬的棱角也都变得柔和了些许,有股动人心魄的风华之美,“据苏靳寅所说,苏晗和其他刺客被召集时,是在子时初刻,而且是在苍京城外官道附近的树林里。你我也该清楚,苍京城外的确有一处树林。你仔细想想,从那片树林到顾将军被围杀的地方,有多少距离?可需要三刻钟的时间?”
经他这么提醒,孟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边回忆起之前经历的场景,边低声道:“按说,那两处地方相隔甚近,也不该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可难保那些人耽搁了时间……”
“有什么事儿,会耽搁那么久?”段天谌斜乜了他一眼,薄唇轻吐,“而且,对方是去杀人,而不是召集起来商量什么纠缠不清的大事儿。你觉得,既然选定了在那一晚上动手,对方会允许这样低级的错误么?”
孟昶低头想想,的确不大可能。
杀人又不是去出外游玩,难不成把人召集起来,还需要长篇大论一番?
想想都荒唐!
他也注意到了,段天谌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出现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