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公事,难道不是因你办事无能?”
青冥脸色刹那铁青,羞愧、不甘、懊恼等诸多情绪齐齐涌上心头,虽青擎所言教他无地自容,可偏生青擎所说的都是实话,一时间,他竟无法反驳。
愤恨的踢了踢脚下的青石地面,他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青擎若有似无的扫过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几不可见的划过一丝无奈,转过头,语气硬梆梆的,“你也不必担心,王妃已非昔日的王妃,定不会分不清轻重缓急的。更何况,今日可是皇上宴请东梁国使臣的重要日子,纵然再忙,王妃也肯定不会缺席的。”
否则,谌王府的脸面该往哪儿搁?
他还来不及说这话,却见书房的雕花大门突然打开,心下一喜,连忙拉扯起青冥,快步走到顾惜若面前,单膝跪地,“属下见过王妃。”
“起来吧。”顾惜若垂了垂眼睑,淡淡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青擎和青冥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对方的喜悦,连忙异口同声的回道:“辰时。”
辰时……
顾惜若下巴微微扬起,迎着清晨微冷的阳光望去,霜露未尽,黄叶飘零,却依旧掩不住此刻的天高云淡朝霞艳丽,果真是入冬以来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她微微眯起双眼,迎着朝霞的方向,凝视了好半晌,才缓缓收回视线,淡淡道:“下去准备吧。一刻钟后,入宫。”
青擎和青冥齐齐抬头,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悬着的心顿时落回到了实处,齐齐躬身拱手,大踏步离开,前去准备。
顾惜若负手立于台阶上,尽管彻夜不眠,眼睛下多了一层青黑,可在朝晖的照耀下,依旧精神抖擞,看不出丝毫的疲惫。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衣着单薄,纵然寒风钻入肌肤,带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那身姿依旧昂首屹立,远远看去,阳光洒在身上,宛若神祗。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反手关上书房门,往自己的寝居走过去。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离开谌王府,往皇宫方向驶去。
……
尧王府。
“进宫了?”段天昊站在窗户前,背对着前来禀报的侍卫,语气却是少见的冷肃和波澜不惊。
那侍卫点了点头,连忙回道:“回王爷,的确如此。咱们是否需要做什么做好其他的准备?”
“什么准备?”段天昊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满含警告和锋锐。
不想,那侍卫竟是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神,有如壮士扼腕般直言不讳,“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如今正是动手的好时机,错过了,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他话音刚落,段天昊却是抬掌一挥,浑厚的掌风已经砸向那侍卫,不偏不倚,正中他胸前,噗的一声,嘴里立即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段天昊,待对上那凌厉的眼锋时,心尖儿跟着颤了几颤,紧跟着后退了几步,嘴里犹自不死心道,“王爷,事关重大,您可千万不可妇人之仁啊!今日谌王妃定然会自顾不暇,咱们需要做的,无非就是坐收渔翁之利而已。如此好的机会,您万不可……”
话音忽然戛然而止。
段天昊眯起眼,揪住他话中的漏洞,逼问道:“什么渔翁之利,说清楚!”
那侍卫摇头不语,下一瞬,却被段天昊生生逼退几大步,再一次逼问下,终于还是吐露实情,“王爷,并非属下有心隐瞒,而是属下也才刚得到消息。据闻,谌王已经失踪,谌王妃正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意识到,她的身边已经危机四伏了。就比如说,此次进宫的路上,或许就会有人埋伏在沿途。”
段天昊死死的盯着他,冷冷叱道:“为何之前不禀报?”
那侍卫缩了缩脖子,只觉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浑身的血液也于此刻凝固起来,张了张嘴,却是半句都吐不出来。
段天昊冷冷扫过,许是知晓他的用意,难得的没有勃然大怒,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步,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段天谌失踪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也料想到有人会借机生事,只是没想到,对方竟敢把目标直接定在顾惜若的身上,并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竟然如此有恃无恐么?
见识过顾惜若的本事,他也不担心这些消息会传不到她的耳朵里。毕竟,与尧王府的暗卫相比,谌王府的人手只强不弱,他似乎也不用太过操心了。
可一想到,在如此特殊的时刻,那个大大咧咧的女人还要去应对这么多烦心琐事,想想也够累心的。
他抿了抿唇,眼里划过一抹精光,那是他下决定后的坚定神情,“命人去清理掉沿途埋伏的人!务必要快!”
“王爷……”那侍卫忍不住惊呼,却在对上他坚定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恭敬的拱手后,便立即退了下去。
段天昊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神情却是少见的高深莫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