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以为不妥。”
苍帝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挑眉看他,“国舅爷为何觉得不妥?”
柳朔存察觉出他话语里的冷意,心尖儿跟着抖了几抖,只是想到将来要做的事情,顿时想要豁出去了,“皇上,微臣得到的消息,说明哲虽然罪不可赦,却并非谌王所杀,而是死在了谌王妃手中。微臣以为,谌王妃肆意杀害朝廷命官,实在是藐视龙威,不能承受此番奖赏啊!”
此言一出,上书房内立即有大臣窃窃私语。
斩杀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啊!
谌王妃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会做出这样荒谬的事情来?
可又想起苍京里百姓对这位谌王妃的评价,忽觉就算是所有人都疯了傻了,这位姑奶奶都不会疯。又或许,她这样做,是真的无法无天了?
众人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黑了脸的苍帝,越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听到别人挑衅自己的权威,甚至是拿自己捧在心尖儿上的人来诋毁说事,饶是段天谌再怎么不愿意跟这些人辩驳计较,此刻也忍不住站出来了。
但见他朝苍帝行了一礼,缓缓说道:“父皇,柳国舅所言,恐有失偏颇。儿臣的王妃是有些嚣张狂妄,可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更不会平白无故去杀害旁人。儿臣以为,国舅爷此番话,简直是无稽之谈。他尚未到岐城,怎知岐城发生了何事儿?只怕到头来不过是无中生有之事。还请父皇明察。”
柳朔存一听,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内心里满是挣扎。
若是想要反驳他,必然会提到他的儿子柳屹暝,甚至连柳屹暝在岐城做了什么事儿都会被捅出来。可若是不反驳,此刻的话就不具备说服力,到头来吃了暗亏不说,也会改变自己在苍帝心目中的形象。
段天谌这话,高明之处就在于,引出了他本身千辛万苦想要隐藏的事情。
他抬眸,看了看旁边静默不语的段天昊,企图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不左右为难的答案。
可等了许久,段天昊也没给他个提示,心里顿时凉了下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柳国舅,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真如谌王所言,你那番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苍帝皱着眉,不怒自威的脸上布满了寒霜,远远都能察觉到萦绕周身的冷意。
柳朔存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心中极其不甘,尤其是在看到段天谌浅笑中蕴含得意的神态时,这抹不甘就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撑在地上的手慢慢收握成拳,一点一点,仿佛在与内心的挣扎做着斗争,以期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在苍帝再次开口时,他终于抬起头,挺直了脊梁,朗声道:“皇上,微臣虽没去过岐城,却多少都听说过此事。据闻,谌王妃不仅胆大包天亲手劈死了岐城总督明哲,还为了一样死物而置数十名无辜女子的生命于不顾,任由那些女子被斩杀在面前,依旧面不改色。更甚至,在玉子倾身负公务到达岐城后,无视苍朝法纪,独揽岐城政务军务大权,罔顾岐城百姓的性命,只为了体会大权在握的虚荣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微臣刚才所说的这些,难道谌王也敢说是无中生有吗?”
此言一出,上书房内的其他大臣立即垂低了脑袋,更有甚者,直接离柳朔存远远的,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此时此刻,已经不是讨论谌王妃品性如何了。他们只恨不得赶紧离开,不要参合到这些人的争斗中。
只不过,平日里与柳朔存交好的官员却是纷纷走出来,附和他的话。
“……皇上,若真如国舅爷所言,谌王妃此举无异于藐视皇威,理应押解到大理寺卿审查问罪啊!”
“……皇上,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谌王妃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却不遵守苍朝的规矩法纪,不仅插手朝廷公务,还独揽岐城大权,实在是有位祖制,还请皇上将她召入宫中,治其罪名!”
一时间,上书房内立即变得沸腾热闹不已。
“够了!”段天谌见他们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厉声呵斥,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雷霆之势尽显。
那些人忽然就噤了声。
“简直是一派胡言!”段天谌紧紧绷着一张脸,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刚硬而冷漠,彰显着他此刻的怒气冲天,“柳国舅,你简直是在颠倒是非黑白。本王虽在东梁国,却也听说柳国舅的公子与岐城外的蛮荒之人联手,意欲攻打岐城。柳国舅口中所谓的罔顾百姓性命,不知道说的是谁?若非本王的王妃亲上城楼指挥,抵抗那些蛮荒之人的攻击,只怕此刻岐城就是一座废城了。诚如你所说,本王的王妃视人命如草芥,那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不要在此信口雌黄。”
一颗炸弹又猛地投到人群里,把众人炸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无数道异样而强烈的目光唰的射向柳朔存,或冷笑,或鄙夷,或幸灾乐祸,唯独之前为他说话附和的人,满心都是焦急不已。
柳朔存抬眸看向段天昊,细看之下,竟还有一些祈求。
这些事情,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可若说要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