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里湿了一手汗,心跳似乎也莫名加快了许多,“公主说笑了。您乃金枝玉叶,微臣敬畏仰慕还来不及,害怕一说,又从何说起?”
佘映雪自嘲一笑,自动忽略掉他话语里似真似假的恭维逢迎,淡淡问道:“那骆御医可否跟本宫说句实在话,本宫和谌王妃比起来,哪个更让你敬畏仰慕一些?”
自然是你了!
就顾惜若那嚣张蛮横张扬肆意的行事作风,哪里有半点王妃的模样?
骆宇暗暗腹诽着,虽然他从心底里对顾惜若的改变心服口服,可并不代表着,他就会认可她那近乎粗鄙没有形象的言行举止。
人,就是这么矛盾。
“公主,这问题,请恕微臣无法回答。”关键时刻,他还是避重就轻的回答,微微抬眸看了眼佘映雪,斟酌再三后,才试探着道,“微臣还是有事儿,就不打扰公主散步了。微臣告退。”
话落,他也不管佘映雪接下来要去往哪里,自顾自的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佘映雪顿时急了,快走几步,伸开双臂拦住了他的去路,抿着唇,微垂着眼睑,嘴唇张了张,到最后竟像是豁出去般,闭上眼开口,“骆御医能否陪本宫随意走走?”
骆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上下审视着她,恍若今日才见到她一样。
在他的认知里,除了顾惜若那个异类,寻常的闺秀皆是极重声名的,就算是偶遇熟悉的族中男子,如表哥表弟之类的关系,也都会快速的避开,生怕自己维护多年的清誉遭受了什么损伤。
如今拦在他面前的女子,自幼长在宫中,不可能不懂得“避讳”二字的重要性。
方才遇到并与她说了那么多话,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心里也为此感到愧疚不已。而如今,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无视礼数教义,毫不避讳的跟他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可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整肃了眼色,正色道:“公主,微臣乃一介外人,早就该告退了。您想必也在外逗留得够久,还是赶紧回去吧。微臣告退。”
比之方才,他的神色明显要严肃很多,可佘映雪却似乎跟他犟上了,怎么都不肯让他离开,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屡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到了最后,骆宇心里也恼火起来,抿着唇冷冷看着她,神色里透着浓浓的不满和烦躁。
佘映雪依旧张开双臂,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低垂下头,有些委屈,隐约还带着一丝哭腔,“骆御医,今日发生的事情,你想必也听说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心情不好的份儿上,陪我走走吗?我保证,此处偏僻荒凉,鲜少有人过来,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骆宇暗自恼怒起自己,东梁国的皇宫那么多处地方,为何不去走宫人常走的路,反倒是走到了这里。
这下可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赶紧走开,此刻离得越远越好,万不可在此多待。可在听到佘映雪那近乎恳求的哭腔时,心下一软,竟然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不过是散散步而已,只要避开所有的人,应该不要紧的吧!
他如此乐观的想,却没料到,以后将要为这个“不要紧”的决定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佘映雪闻言,心下大喜,如玉容颜上立即绽放出灿烂的笑靥,仿佛是为了防止他改变主意般,退到了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骆宇无奈摇头,心头却悄悄蔓延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也不想去思考她为何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在他眼里,此刻因为他的决定而绽放笑容的佘映雪,似乎美过了世间的一切。
……
段天谌回到驿馆后,便着人去寻骆宇。
当时,他突然离开赶去鸾鸣殿,也来不及对骆宇吩咐什么,但是想到宫中无事,骆宇应该早就回来了的。可驿馆中的侍卫四处寻找,也不曾找见他的身影。
日近薄暮时,骆宇才大步流星的回到了驿馆。
守在门口的人一看到他,连忙躬身见礼。
骆宇有些恍惚的点头,脚下像是踩着风似的踏了进去,只是还没走回到自己的房间,便遇到了贴身伺候在段天谌身边的青渊。
青渊见到他,连忙欣喜的迎上来,“骆御医,你这是去哪里了?为何现在才回来?”
他连忙收摄心神,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双手藏于袖中,微微颤抖着,不自然的拢了拢袖子。
待感觉到青渊惊讶的神情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诡异,连忙干笑了几声,讪讪问道:“你不跟在王爷身边,时刻保护着王爷的安全,怎的四处走动了?”
青渊收回打量他的视线,一板一眼道:“王爷找你有事儿,寻不到你,就让驿馆里的侍卫四处去寻你了。你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赶紧跟我去见王爷吧!”
骆宇闻言,脸色微变,心头蓦地咯噔了一下,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