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时也微笑行了一礼:“十三殿下,柳太傅。”
“蒋昭仪。”宣沛笑了笑,只是点了点头,身为皇子,自是不用向品级不如他的蒋丹行礼。本是自然的动作,可由宣沛做出来,却似乎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好似并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蒋丹却是神色不变,依旧笑的温柔热情,只道:“十三殿下想来刚从陛下书房里出来吧?陛下这些日子时常与臣妾提起十三殿下,殿下功课学的很好,陛下说起的时候,也十分欣慰呢。”她神情真挚,平日里又没有架子从不像王莲儿穆惜柔一般高高在上,实在是亲切的很,此刻轻声细语的笑说,似乎是真的为宣沛说话。
可宣沛自来便不吃这一套,他也扬唇一笑,雪白的牙齿整齐而可爱,笑容漂亮的很:“蒋昭仪对父皇的心思可摸得真透,似乎连本殿的行踪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不顾蒋丹微微变色的脸,状若无意道:“要是父皇知道了蒋昭仪如此关心本殿,想来也应当是很感动的。”
蒋丹勉强一笑:“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哪里敢……。”宣沛这话要是传到皇帝耳中,不知又会编排起多大的风浪。如今宫中局势风云变幻,几个皇子间的暗涌加剧。皇帝本就最忌讳后宫干政,要是知道她将皇帝和皇子的行踪打听的一清二楚,皇帝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她有异心?蒋丹对宣沛恨得牙痒痒,这十三皇子根本就是个笑面虎,平日里俱是尔雅无害,年纪小小却是满肚子鬼主意,说的话每每致人死地,实在是很毒辣了。
这样的皇子,若是能搭上关系,日后说不定还能谋个前程,可惜,蒋丹心中俺恨,宣沛偏偏跟蒋阮那个贱人亲密的很!虽然这两人看上去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可蒋阮当初被冤枉杀了和怡郡主的时候,宣沛可没有少出力。宣沛每每去懿德太后那里的时候,遇着蒋阮也会说几句话,总不会像待她这般夹枪带棒。蒋丹向来善于观察人们之间细微的关系,蒋阮也不知是怎么投了宣沛的眼缘,分明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感情还是如此之好,令人恨得咬牙切齿。
譬如此刻,蒋丹便坚信,宣沛对她的示好故意视而不见反而过来踩踏,定是与蒋阮有关。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郁燥,才道:“殿下大约还有别的事,臣妾也就不打扰了。”
“蒋昭仪果然善解人意,难怪父皇喜爱。”宣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太过善解人意,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
丢下这么一句,宣沛便再也不看蒋丹一眼,同蒋丹擦身而过。蒋丹不敢停留,她总觉得宣沛的眼神似曾相识,就和蒋阮的一般无二,每当被那双眼睛一看,就好似心中的所有都能被对方察觉一般。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跳梁小丑,除了徒增笑料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她一直往前走,这般匆忙心急之下,竟与人撞了个正着,那人身边的太监怒道:“什么人不长眼睛?冲撞了五殿下!”
蒋丹一怔,抬起头来,果真,面前的男子正是宣华。那太监也认出了她来,赔笑道:“原是昭仪娘娘。”
宣华如今倒是在朝中规矩的很,许久都没有其他的动静,可从宣离的表现来看,想来宣华也并不是真的偃息旗鼓。蒋丹心念直转,想到方才宣沛给她的恐惧,和对蒋阮迟迟没有动作的心慌,蓦地生出一个念头来,不等宣华开口,她首先便笑了起来,朝着宣华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五殿下。”
宣华知道蒋丹如今正得宠,也没有为难与她,道:“蒋昭仪。”
“陛下昨日里还与臣妾说起五殿下,今日五殿下就出现了,果真是巧。”蒋丹笑笑。
宣华一愣,自从上次他做事不得体之后,皇帝对他的态度便有些冷了下来,这些日子他一直装作安分,至少明面上没有与宣离争吵过什么。谁知蒋丹突然就说起此事,他心中一动,不由得出声询问道:“父皇…。果真提起过我?”
“自然是真的。”蒋丹眨了眨眼睛:“说起来臣妾与五殿下也算投缘,不若在那边的茶亭中下一局棋,顺便说些此事,陛下可与臣妾说起过许多殿下的趣事呢。”
宣华不是傻子,皇帝也许会提起他,但万万不可能对蒋丹说起他的趣事。蒋丹说起这话,必然是有别的话要说,不过是个幌子。他虽有些怀疑,不知道蒋丹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只是看蒋丹的表情,终于还是笑道:“正好,本殿也想下棋了,蒋昭仪,请吧。”
皇子路过与昭仪下一局棋,礼数上并没有什么不合的地方。蒋丹就和宣华走到御花园中的凉亭中,凉亭里长年累月摆着一副棋,两人摆好棋局,太监宫女远远的站着,白子黑子落在棋盘上,下棋的人心思却不在此。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走了三子之后,宣华就急不可耐道。宣华的性子远远没有宣离来的善于隐忍,实在是有些急躁了。难以想象德妃这样稳重的人生出宣华这样的急性子。
蒋丹笑的俏皮,话中却隐见机锋:“陛下如今只有四个皇子,提起五殿下的同时,自然也提起了别的人。不过最近提起十三殿下却是很多。”
宣华皱了皱眉:“十三?”他心中蓦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