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慢慢退去了,上清镇逐渐恢复了正常。学校重新开课,已经到了学期结束的时候,快期末考试了。旅游景点也陆续开放,游人多了起来。
这期间,忙坏了张神医,连着十多天没有回家,吃住都在诊所。
上清镇上只有一所医院,规模不大,医生也不多。遇到这次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医院人手明显不够。张神医本是中医内科,现在,不但要客串西医,还要内外科结合,治疗跌打损伤。
很多外用的药品诊所原本没有,是张宝儿临时到百里外的城市买回来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神医总算是可以缓一口气了。医院里的病人也慢慢少了,恢复到了和平时差不多的水平。
这一天,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孤孤单单地走进医院。他双眼无神,像是患了痨病,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看起来应该好多天没有换洗了。
他挂了个号,然后去了内科。
医生正在给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做检查,旁边的老人,可能是孩子的爷爷吧,说孩子喝的是“双牛”牌子的奶粉,要做免费检查。给小宝贝查完后,爷爷向医生请求说:“医生,给我也查查吧!”
“呵呵,不行啊,大爷,只有喝‘双牛’的小宝宝才能免费检查。”
“唉,您不知道啊,孙子喝不完的奶每次我都舍不得倒掉,全喝了……”
医生只好耐心地解释,这是国家政策,医生是做不了主的。如果孩子爸妈姑婆保姆也都来要求免费检查,医院的负担就太重了。
老人心有不甘地走了。
轮到那个单身来看病的孩子了,医生翻开他的病历。病历是崭新的,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以往的记录。
“周小云,对吗?”
“是我。”
“15岁了?”看着病人瘦弱的身体,医生有些不相信。
“是的。”
“哪里不舒服?”
“四肢无力,没有精神。每天早晚各有一次,身体里好像有很多小虫子在爬,在里面咬我的肉,有几次痛得我都昏过去了。”
医生露出奇怪的神色:“每次疼痛持续多长时间?”
周小云想了想:“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医生然后开始为周小云做检查。十多分钟后,医生一脸疑惑,他对周小云说:“你去验个血吧。”
可能是有单位组织体检,验血窗口前排着四、五个人。最前面那人胖胖的,裸露的胳膊上几乎看不到血管。医生用胶管把他的上臂扎得紧紧的,但露出的血管还是太细。护士扎了几针,都没有抽出血来。那人痛得呲牙裂嘴。针头再贴近他皮肤的时候,他的手臂已经在发抖了。
护士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放松些,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胆小?你越抖,我的针越扎不准地方。”
“这能怪我吗,你看看我这胳膊,都被你扎成筛子了!”那人委屈地反驳。
后面的一个病人挽起袖子,凸出的血管像是一根青筋:“我的血管好抽,闭着眼睛也能抽出去。”
“这么好的血管不抽真是浪费了……”前面那个病人一脸羡慕的神色,插了一句。
“闭着眼还是不行的,说不定抽来的不是红色的,是白色的。”医生笑了。
血管粗的那人听得一楞,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半小时后,周小云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看了周小云的血液化验单,医生摇了摇头,说道:“看起来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啊,我就搞不懂了。要么,我给你开点儿消炎止痛药,你觉得怎么样?”
周小云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摇了摇头:“算了,我吃过好多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拿起病历,拎起放在椅子上的背包索然走了出去。
已经走出门了,医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周小云木然回过头,看着医生,没有说话。
“我们这里有个私人诊所,医生水平很高,有些疑难病症我们这里看不了的,他都有办法。你可以去那里试试。出了医院门向右拐,一直走下去,过两个路口就到了。如果你找不到,打听一下张神医的诊所在哪里,这里的居民都知道。”
“谢谢了!”周小云茫然地答谢。
周二下午,一般来说是张神医每周难得清闲一点儿的时候。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透过茶色玻璃射进屋子,暖洋洋的,让人懒得动。
张神医的私人中医诊所开了十几年,虽然生意兴隆,但赚钱却不多。草药大多是附近的村民从山里采来的,什么价格收来,同样的价格卖出,稳赔不赚的买卖。
到张神医诊所看病的大多是镇上的居民。去大医院看病,头痛咳嗽之类的都要花上百元。医生问一下病情就开药,前后不过几分钟。大多病人走出医院之后,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患的病。
张神医看一次病一般要几十分钟。把脉过后,他都会详细地询问患者的饮食起居。确诊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