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这人的口气,似乎说的小辈正是她的师傅布衣子,被提起布衣子是个爱脸面的人,她只觉心房一滞,连带呼吸都有些压抑了。
即便此人说的不是师傅,可却也没错,师傅是爱脸面的,至少从前是。
想到这,她头一回觉得自己,确实穿的寒碜!
少年轻笑出声,径直从袖中一掏,取出那颗湛蓝的参果随意的朝苏白扔去,那参果一出,顿时香气四溢、灵沛逼人,深邃的眼好似早已看穿一切,笑道:“吃它一口,伤势便即刻痊愈,其他书友正在看:。贪多嚼不化,下口时记得浅些,免得做了第一个被仙灵果撑死的人。”
接住湛蓝参果,苏白一怔。
又听他道:“早先我曾答应布衣小辈,他寿尽之后会来看一看他。此行虽说是来履行约定,却怎么说也是我几千年来头一回下山,想顺便瞧瞧后世人间是个什么模样,这果子便当做是我付你这小辈的订金,征你三日做个人间向导,你意下如何?”
几千年来头一回下山?
苏白恍然想起,自五叶会之后在师傅众多的书籍中零散查找到有关古仙派的记载,也曾听师傅一笔带过的稍稍提及,莫非面前这个人,是真真实实来自传说中蓬莱仙山里的古仙?
若是这般,那她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前辈”,那是这修真界里最高深莫测的古仙,虽常驻凡界,却不见得比九界里那些上仙弱。何况听此人口气,几千年来,想必其实力早已超出了她这等凡人所能想象的,而这样一个如“巨人”般的存在,竟会是师傅的旧熟!
说真的,当她得知翎少卿是仙人时,都未曾如此惊讶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还没睡醒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扔到了外太空,有幸窥见了宇宙也是有边缘的一般,叫人一颗心一时间难以平静,脑海嗡鸣。
他复问:“不愿意?”
苏白当即醒了过来,若这仙灵果当真能即刻痊愈了这身累赘似的重伤,别说是做三天导游,就是叫她再倒贴些力所能及的去补上差价,只怕她也是愿意的。
便当即应道:“请前辈容央石先疗伤。”
“准。”少年挥挥手,背过身去,一双深邃的眼盯着谷底的另一个方向,似乎能穿过距离,看清那头正闹腾欢笑着的几人,也能瞧清他们在做什么一般,笑道:“布衣小辈的长眠之处倒也热闹,一个仙界私生子,一个被剥了仙骨的小仙…”说到这,他笑着转回身来,看向苏白,才续说完最后一句:“只不过,用凡间织物、寻常制法做门派行装,只是毫无一用的表面点缀,在大门大派眼中,还是落不了一个俗字。看来你究竟不明白这些,这谷主叫你当的未免太稚嫩。”
苏白自然是清楚的,此时三人必然是蹲在撄宁的屋里头,那制衣热还未曾消退,此人便是瞧见了三人在做什么,才会紧接提及了有关门派衣物的事情。
要知道此人仅仅隔里一眼,便已然看穿了谷底那一头银龙真身,少卿身份,这般的大人物说出来的话自然得靠谱,可是她就不明白了,难道一件道袍非得弄得跟神兵利器一样罕见,才算得是登得上台面么?
从前她可从未听师傅提起过谁的道袍级别高,谁的道袍了不得的。
显然,要么就是这古仙站得太高能入眼的太少。
要么,就是自己的确是漏了点什么常识的。
想到这,她当即诚道:“还请前辈细说这道袍。”
他却笑道:“小辈应该还没参加过修真界里大派所举办的比试切磋。我只说一点,你如今一人开谷,是为谷主,日后若与人交手,所代表的便是这门派的脸面。寻常布织阵线,只利器一触岂有不破损的道理,若那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被对手随随便便几个花招就弄得烂衣蓬裤,甚有可能被人当众给削个精光,试问,那时的你,所代表着的门派颜面,何在?”
说道这,他反倒卖起关子,把事推个一干二净起来:“我看那小龙仙身上的袍子不错,回头你可向他讨教道袍制法。”
说罢,他再度转过身去,不知这次又在瞧着何处,只匆匆一句:“快吃了仙灵果疗伤罢。”就此斩断了此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