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这娃娃已经是整整两天,前天就是这个时候碰见的,看着在一旁隐隐哭泣且蜷缩做一团的小身板,苏白告诫自己,不能给自己招惹这样的麻烦,绝对!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适合心怀苍生的修士,只是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像这孩子,她本可以随手扔了,不管不顾,却还是带着一路在逃。
一边躲避着不知是何缘故总在她附近转悠徘徊的万花谷弟子,一边琢磨着这孩子最终该送往何处才算是个合理的结局。
其实她已经不止一遍的想着,给孩子送到凡人界,在那里生养更合适一个比较平稳的未来,可又替这孩子的天资可惜。
变异冰灵根!
如果有适当的功法,又能突破历界来无半妖能顺利突破的坎坷道途,那么成长起来,比孤长老的首席弟子明远道君,只多,不差!
越是道途坎坷的修士,走到最后越是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像是从前的女仙与男仙的区别一般,女仙道途平坦,比起一路虽不至于坎坷如何却是实打实走出来的男修,差距简直是千里万里。
只看男仙被剥离的道心都能险些毁了七界天你就能大致明白,男仙的实力并不是虚的,如果不是那颗道心被重塑做了生魂,并没有继承男仙一丝一毫的实力,只怕不是一念险些毁了七界天那么简单,只怕九界天也能闹出浩劫来,毕竟男仙是从九界天被接引上去的。
而女仙呢?
男仙或可与当初的实力与前创世争一争,不说能打得过创世之神,至少也能搅得九界不宁令创世神头疼的程度。可女仙恐怕莫说撼动冰山一角,就是让创世神皱眉的程度也力所不能及吧?
所以,飞升上去的修士们总比天生天养的仙们实力强横许多,因为这是道途历练后赋予他们的优势。
试想一下,如果有一个半妖,在道途中承受着人修与妖修的双重崎岖道途,若能顺利脱颖而出。只怕人类道修或是妖类妖修都望尘莫及吧?
当然。前提是你得能走得有那么远,站得有那么高才能体现出来,否则你永远都是跟哪一边的修士比。都不过是半瓶醋,不伦不类的存在。
依着这个考量,她花了两日时间都没能定下究竟给孩子送去什么地方最为合适。
当然,看着这嘤嘤哭泣的娃娃。苏白就没指望这孩子能做出什么选择来,她敢打包票。这孩子只知道找姐姐,不会去思考自己的未来的。
随手将刚炼出来的器一股脑全塞进储物手镯中,这才发现自己储物手镯中早已堆积了如山的存货,带着孩子两日。加上碰着孩子前一日炼的器,这些存量是该出门散一散了。
苏白收起思绪,算算时日。过两个时辰便是子时,又到三月期。这一日内力尽失的自己,是不能出门的。于是她手起快速的在自己周围又加筑了一个阵法屏障,用灵石维持足够的时辰,又在那娃娃蜷缩的身前摆放上了食物而非辟谷丹,这才回到阵法屏障的中心,将双目一合,开始打坐。
外头设置的层层叠叠阵法最外延有早已为了这个日子背下的灵石支撑,所以她大可以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看见孩子,而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她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如果是最亲近之人她大可以不必如此,就如同被翎少卿捅了一刀子却没有一点抱怨一般,这孩子与自己萍水相逢,又是个不懂事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孩子在她发作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那可就不好了。
这些年来,你无法想象她是如何挨过每三月的最后这一天的。
虚弱?
仅仅是虚弱便好了。
很快,当真气不知运行了多少遍的时候,肩后的契印开启,一身真气顺势像是泄洪的洪水疯狂的朝着那契印记上蜂拥而去,身体每条经脉都像是被百万的野马奔腾践踏而过,这破坏力瞬时就涨白了她的面容。
疼痛难忍,无论经历过多少次,都是那样的难以忍受,可她清楚,只要挨过这一会境界流失就好了,就不再那般痛苦难忍。
三分之一。
苏白紧咬着发白的唇,一身冷汗像是得了严重的脱汗症一般,如雨般的直淌,口干舌燥,头晕目眩,却总是能被这奔腾践踏般的疼痛换回些神智,却生生的硬挨着。
她细数着流失了多少灵气,尽量去逼着自己忽视剧烈的痛觉冲级,她自己清楚,这样的痛觉每一瞬都好似是毁天灭地完全踩碎经脉一般,实际上契约结束后她会发现那些痛感只是一种好似错觉般的存在过、经历过,而她的经脉从未因着这换血的日子损伤过一丝一毫。
而随着境界越来越高,流逝的速度也会越来越慢,痛觉也会增强延长,故而她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去逼着自己忽视那份难以承受的煎熬,转移注意力。
虽然作用不大,但她别无它法。
此时那娃娃天生的一半妖脉似乎起到了关键作用,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眼前什么都没有,包括之前救了自己却不苟言笑的女修士。
可是敏锐的妖觉让他笃定,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