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消磨掉了整个下午的时光,一直到刻完了整个小本子的最后一页我才回过神来,太阳已经有点偏了,却还没到开饭的时间,我已经来到这一个月了,时间可真快,这一个月我一直恍恍惚惚,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还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呢,可可,可可你该醒醒了,我对自己说。
不管为了谁,就算为了你不再欠他的你也要好好的,好好过。
我站起来,脖子已经有点酸了,云海居然还没走,看来他又逃掉今天下午的课了,在这里学习好不好似乎不那么重要。本来就是一个少人关心的地方,幼儿园大的孩子甚至跟十几岁大的孩子在一起上课,怕是老师也是极不情愿来的。
我知道院长妈妈也希望我一起去上课,课堂上只教一些简单的汉字和算数,空气里还弥散着点尿骚味,我并不想去。院长妈妈不知道我已经从9年级毕业了。
我并不想提起那些过去了,院长妈妈很体贴,她大概以为我心情不好吧,这些日子也并不勉强我。
云海看见我站起来了,也匆忙的站了起来,“我要去后山做一件事情”。“嗯,我陪你”。
我拿起小本子,穿过后院往后山的方向去了。过一会院长妈妈就要带着饭回来给我吃了,这么久我还没去过集体食堂,院长妈妈总是说我身体不好,就不要去跟那些孩子挤了。
其实这一个月,除了碎掉的心,我已经彻底好起来了。
这座山,能看见林言离开的公路,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似乎我能够出来的所有时间都消磨在这里了,我搞不懂自己的心,可可,你好没出息,其实你是在盼着林言有一天会沿着这条公路回来接你吗?
我看见了那片我来的时候跌倒了很多次很多次的小树林。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所有的树叶都黄掉了,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暖洋洋的,一点都看不出那天晚上的恐怖,原来一切都在不知不觉的变。我坐了下来,云海坐在了我旁边,我一页一页撕碎了着写满林言名字,写满了我们过去生活点点滴滴的小本子,撕完一页就顺着山顶像下扔一页,我破开本子分了豆芽一半“帮我一起撕”豆芽什么都没问,漫天飞舞的彩色纸花好像蝴蝶一样,顺着风一直飘飘落落,会飘到林言走的那条公路上吗。
林言,这个办法还是你教我的,把想忘记的事情写下来,然后撕碎,看着它们飘向远方,从此就告诉自己那些人,那些事已经飞远了。
林言,我知道这不可能是我这一辈子最后一次想你,因为你已经刻进了我的骨髓,但是我在努力,你已经像这些美丽的纸蝴蝶一样飞远了,我便决定忘了你。
“云海,我们是好朋友吗?”“嗯嗯”小豆芽大力的点着头,其他书友正在看:。“会不会有一天你也突然离开我了呢?”“不会,不会可可,我不会,除非可可离开我,否则我发誓绝不离开可可”。
“呵呵,真的么”“真的,可可,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嗯,我相信。”
云海,其实我知道你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我的,只是你这样讲,我依旧宁愿相信是真的,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一直陪着我。
一阵风吹来,纸花飘的更远了,豆芽却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你冷么?”我抬起头来望着他,他的脸甚至窘的有些红了,“不,不冷”然后狠狠吸了吸鼻子。
我这才注意到他,这些日子我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嘴唇甚至有点发青,一定冷的厉害。
我低头看到了他的手背上还有些干裂的血口子,一定很疼吧,伸手拉他胳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衣服居然那么单薄,看起来是件棉衣,里面居然是没有棉花的!
“你衣服里的棉花呢?怎么是单的?”“没,没,我不冷,真不冷”豆芽怯懦的往后缩了缩。“是那两个护工阿姨故意给你穿这样的衣服吗?我要去对院长妈妈说!”“可可,别,不,不是的”豆芽着急的拉住了我的袖子。
“那怎么回事!如果你不对我说,就是不拿我当好朋友,以后我可不理你了!”我着急的跺了跺脚。“是坏七他们把我衣服里的棉花拿走了…。”豆芽低下了头。
“是那几个看起来很凶很坏的小孩吗?他们要你衣服里的棉花做什么”。“他们好像拿去玩点炮了,不过你千万别对院长妈妈讲,他们会打死我的,这里的孩子太多了,院长妈妈顾不过来的。”
“他们怎么敢,那两个护工阿姨也不管吗?”“她们,她们都不喜欢我。”豆芽慢慢的低下了头,这时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怕是真的不能把这一切对院长妈妈讲,院长妈妈那么忙,我也没法子时时刻刻陪在豆芽身边,如果我真的对院长妈妈讲了,就算罚了那些坏孩子一两次,怕是他们真的会更凶狠的欺负豆芽吧。
我该怎么办呢,“别难过,云海,以后我会尽量保护你的,你跟我来。”我拉起他的手向山下跑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保护这个瘦弱的头发又枯又黄的小孩,说实在话,我也只是个一无所有被抛弃的孩子罢了,只是我想他是我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