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公司披萨两份,咖啡三杯。”
那名身材瘦削但穿着有点不合身的双扣西装的青年,一面看着附彩照的菜牌一
面点菜。
“两份太多了!”立刻传来一个“核定”的声音。“一份就够。对方提供膳食
啊。吃饱才去,不是浪费吗?”
“呃……说的也是。那么,公司披萨一份和咖啡……三杯。”
三杯可以吧,他用监察的眼神肯定之后,对女待应点点头,把菜牌还给对方。
“是。”
年轻女服务员显然表示感兴趣。
吝啬的母亲、女儿,以及入赘女婿的组合吧,一定是。怪可怜的,经常被这么
可怕的岳母呼呼喝喝的,想胖也胖不起来……
“让我重复一遍你的订单。”女服务员依照订单说。“公司披萨一份——”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那么一点东西,笨蛋都记得住啦。假如有空重复的话,不如早点做来!”
女服务员呆了一阵,望着那名“怪物”,又觉得吵架也无济于事,于是行个礼,
故意加上一句:“遵命,夫人。”厌恶的语气。
“好讨厌的店子啊。”李将说,完全没因在意旁人的眼光而小声说话的迹
象。
“因为不是三颗星的餐厅嘛。”接腔的是长得美但表情阴阴的女儿——周丽。
“这一带只有这家餐厅了。”说借口的是那名瘦削的青年。
“算了吧。伴之如果理会娘亲的牢骚的话,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啦。娘亲是床
太软也会在梦呓中埋怨的人。”
不知该不该笑的迁伴之,露出旁人看了以为他牙痛的愁眉苦脸。
“靠窗的位子,对老人家来说太冷啦。”李将说。
“如果是靠里边的桌子,妈又埋怨说空气不好的了——别对伴之发脾气啦.我
知妈心情不好。”周丽说。
“钱温在想什么呀。”李将猛喝了一大口开水。“明明严加反对了的。”
“有啥法子?哥哥已经三十岁啦,即使没有母亲的许可也能结婚的。”
“随便他吧。谁也不会考虑父母的心情的。”
“呃——我上一下洗手间。”迁伴之站起来。
这间公路旁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因着晚饭时间的关系,几乎爆满了,非常
热闹。
迁伴之出到收银处前面的空间,给烟点上火,慢慢吐出烟雾。他轻轻把头往左
右倾侧,消除驾驶造成的肩酸。
“七号桌子刷卡的。”
过来收银处报告的是刚才那名女服务员。当她察觉迁伴之时,她的眼睛停留一瞬,
知道对方也察觉时,两人交换了一个微笑。
伴之那带了点难为情的笑脸,受到女孩们相当的好评。
“好为难吧。”女服务员翩然走近。“是你太太的母亲?”
“还是未婚妻。”他订正。“前途不堪设想,是不是?”
“我什么也没说呀。”
“你这样想的。不过,金钱的力量是很伟大的。”
“有钱人都很吝啬。这种店也常有开上海的人来光顾,但通常只叫便宜的套餐。”
“就是这么回事。”伴之笑了。“我们的车也是上海的。”
女服务员噗嗤而笑。
伴之身后的外卖部。有个男人从外面点菜。
“对。汉堡包和薯条。各两份。”
穿着有点残旧的夹克的男人,被外面的风吹得缩起脖子。
“妈的……小田那厮就命好啦,坐在车上逍遥。说是老大,其实只比我年长一
岁。若是打斗决胜负的话,绝对是我强。”
周煤把手插进夹克的口袋里,嘴里嘀咕着。“怎么那么慢!”
是上海呀。
坐在暖气不太够的二手廉价车里,小田羡慕地望着那部停在停车场的上海房车。
总有一天,我也要坐上那种车逞逞威风。
小田回头望望还在外卖窗口踏步的周煤,喃喃地说:
“跟那家伙一伙的话,永无出头之日啦。”
那家伙并不坏,就是不机灵。要想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的话,首先是以头脑转
动快速决胜负。
找一天把那家伙“砍掉”。想法子利用一下——必须叫他报答一下才行。
小田的眼睛再度转向平治房车。
“真好哇……”
小田按了一下调校杆,意图把靠背往后放低一些。靠背却“吧嗒”一声完全倒
下去,小田栽了个大筋斗。
“路,没错吗?”赵山说。
“没问题。刚才看到箭头了。”坐在前座的赵美边看地图边说。“装置一个导
航器嘛。”
“别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