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什么呢？啊，不，不，……关于我弟弟的事，我一句话也没有！我宁可死，
也不想说！“王莉雅哭起来，走进另一个房间里。两个侦讯人员面面
相觑，耸一耸肩膀，溜出去了。
“鬼娘们儿！“张丰走出大房子，骂道。“看来，她知道点隐情，可就是
瞒着不说。女仆脸上的表情也有点鬼鬼祟祟。……你们等着就是，魔鬼！我们什
么事都会弄清楚的！“傍晚，罗森和他的助手，由白脸般的月亮照着，回家去
了。他们坐在轻便的双轮马车上，头脑里总结这一天经历过的种种事情。两个人
都疲乏了，默默不语。罗森一般说来不喜欢在旅途上说话，饶舌的张丰
为了使老人满意而保持沉默。可是临到旅程就要结束，助手却再也受不住沉默，
开口讲话了。
“Ｎｏｎｄｕｂｉｔａｎｄｕｍｅｓｔ，“他说，“张烈跟这个案子①有
关系。其他那副嘴脸就可以看出他是个什么路数。……他的ａｌｉｂｉ弄得他露
出了马脚。然而这个案子的主犯不是他，这也无可怀疑。他无非是被人买通的愚
蠢工具而已。您同意吗？小心谨慎的张丰在这个案子里也不是演小角色的。
，狼狈的神态啦，杀人以后由于害怕而睡在灶台上啦，ａｌｉｂｉ
啦，张烈啦。““随您去瞎说吧，贫嘴！那么依您看来，谁认识张烈，谁
就是凶手？哎，您这个头脑发热的人！您该去叼着橡皮**，不该来办案子！您
也亲近过张烈，莫非您在这个案子里也有份儿？““张烈也在您家里做过
一个月厨娘，可是……我什么也没说。那个星期六晚上，我跟您一块儿打纸牌来
着，我见到您了，要不然我也要盘问您。问题，先生，不在于女人。问题在于下
流的、卑鄙的、恶劣的感情。……那个小心谨慎的青年人发现得手的不是他，您
要明白，他就一肚子不高兴。他爱面子，您要明白。……他要报仇。其次，……
他的厚嘴唇强有力地说明他好色。您记得他把张烈做娜娜的时候，他把嘴
唇叭哒得多么响？他，这个坏蛋，欲火中烧，这是无可怀疑的！结果呢，自尊心
受到挫伤，情欲没得到满足。这就足以使人动杀机了。两个已经落在我们手心里，
可是第三个是谁呢？楚风和张丰按住他。然而是谁闷死他的呢？
左宾
胆小，怯生生的，总的来说是个懦夫。张烈不会用枕头闷死他，他们
干起来总是抡斧子，耍刀子。
……一定有个第三者把他闷死，然而是谁呢？“罗森把帽子拉到眼睛上
边，沉吟不语。直到双轮马车驶到侦讯官家门口，他才开口。
“Ｅｕｒｅｋａ！“他一面说，一面走进那所小房子，脱掉大衣
“Ｅｕｒｅｋａ，王少锋！我简直不明白早先我怎么就没有想
起来。您知道第三个人是谁？““您别说了，劳驾！喏，晚饭准备好了！坐下吃饭
吧！“侦讯官和罗森坐下来吃晚饭。罗森给自己斟好一杯白酒，站起
来，挺直身子，两眼闪闪发光，说：“您要知道，同坏蛋张丰串通作案，把人
闷死的第三者，是个女人！对！我说的是受害人的姐姐王莉雅！“楚
风把酒呛到气管里去了，他定睛瞧着张丰。
“您……不大对头吧？您的脑袋……出了毛病吧？头痛吗？““我挺健康。好，
就算我神志不清吧，不过我们一去，她就张皇失措，这您怎么解释呢？她一句供
词也不肯吐露，这您又怎么解释？就算这都是小事，……好吧！也行！
哦，那又怎么样？““您不明白？她这个佛教徒是出于
狂热才把他弄死的！她不但弄死一个坏人，一个浪子，而且让全世界少了一个基
佛教的敌人。她认为这就是她的功劳，她在宗教上的丰功伟绩！啊，您可不知道这
些老处女，佛教徒！您该读一读鲁迅的作品！
楚丰开始摇头，皱起眉毛。
“困难的案子我自己会办，“他说。“您的事就是不要去管那些不该管的事。到
了该您抄写公文的时候，您就把我嘴里念的照记不误，这就是您的事！“左宾
涨红脸，砰的一响关上门，走掉了。
“他是聪明人，这个坏包！“楚丰瞧着他的背影，喃喃地说。“聪明得很！
只是头脑发热，劲头用得不得当。我应该到市集上去买个烟盒来送给他呢。……
“第二天早上，有人从古人村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来见侦讯官，那人脑
袋很大，嘴唇上有个缺口，自称是流浪人罗瑞。他的口供很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