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抢老头儿钱财的不成?难道是她害
死的他?但是,如果是她打死的,那么她又是怎样想法儿把自动手枪深深戳进他嘴巴里
的呢?
罗森仔细查看写字台里的东西时,脑海里掠过许多这样的问题,但是,最后他不
得不停止思考。依然是疑团种种无从排解,搜索枯肠也归枉然。
孟海琳是被谋害致死的,他不禁自言自语道。两枪的证据就颇能说明问题。
对,在这一点上他倒有理有据。可是要说保险箱里的钱和债券..是呀,怎么就知道
那儿原来准有呢?
他无从知道,这是个难题。
此刻他的眼睛注视着系在写字台盖内侧上的吸墨纸。他取出一张张吸墨纸翻看。这
些纸都很干净,唯独当中有一张,右下角隐隐约约显出一星半点字迹来。他仔细端详这
些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的蓝墨水痕迹,心里好不纳闷。
他急忙站起身来,向隔壁房间走去。原来张晓德正在这里同罗维讨论什么事情。
孙梅太太在一旁睁大眼睛,显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喂,罗森,怎么啦?”张晓德问道,一面转身看着他走进来。
“我记得看见有瓶墨水在那张旧写字台上来着,”这位警厅的人边说边指指房间那
头的角落。“啊,对了,这儿还有两管蘸水笔呢。”他接着说道,说时俯视着桌上,突
然他转过身子。
“你知道海琳女士用碳素笔吗,孙梅太太?”
小个子女人摇摇脑袋。
“不用,长官。他给买卖家签个文书啥的,总来这儿在那张桌上写,使的是您手里
那模样儿的笔。”
“明白了。你知道屋里还有别的墨水吗?”
“就俺知道的,没有啦,长官。俺寻思也不会有的。您瞧,那就是俺从地铁旁边文
具铺子里买来的那瓶。”
“谢谢,孙梅太太,这正是我所要知道的。”
张晓德随着罗森走进客厅,“现在怎么样了?”张晓德问道,“你那个理智好使
些了吗?”
虽然口气有些无礼,但他那浅褐色的眼睛中却闪出了一丝调皮的光芒,罗森对此
早看在眼里。
“不行,差不离还那样,张晓德。说实在的,要是安静会儿,倒要好使些。你也知
道,要是没人搅和,或者——”
“哦明白了!你是要我自己安生一会儿。唉,老兄呀,老实说我并不怪你。”张晓
德用手狠狠地照着罗森肩膀拍了一下,对这股子热情劲儿,罗森倒以为大可不必。
“什么时候你那理智的灰鹰想叫,就告诉我得了——我随叫随到。”
罗森哈哈大笑道:“灰鹰不叫,光喳喳。”
罗森回到客厅,那里只有死人作他的旁观者。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倍数很高的
折叠放大镜来,坐在写字台跟前。隔壁房间里的墨水原来是普通的蓝黑墨水——就是说,
这种墨水写出字来是蓝色的,干了就变成黑色。然而渗进那张吸墨纸里的墨水却是蓝墨
水——就是说,书写时和干了以后都是蓝色的..房里又只有那瓶蓝黑墨水..
罗森借助放大镜仔细辨认出下列字样:“姬小温。南—京—城。”下面的细小墨迹,
实在辨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