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天师袖口里飞出一团黄烟扑面而来,女魃一接触这东西,额头上突然出现一朵仿佛黑蛇盘绕的莲花,放出微微黑光将烟气阻隔在她身外。女魃好奇地看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幕,一时恍然失措。
一边见到女魃身上出现异状的小鬼脸上闪过焦急的神色,起身想过去女魃那方查看,还没走出两步,李君无伸手将他挡下,见之女魃额头莲花,李君无似乎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这是蛇盘黑莲?”
天师点头道:“不错,正是我皇室最正统血脉间所流传的蛇盘黑莲,普天之下,别无二家。”
李君无叹息道:“如此,却是不会错了,天师此来,可是带女魃小友回去大辽?”
天师道:“正是。”
李君无道:“能够劳烦天师亲自前来,想必女魃身上,不只血莲这般简单,女魃终究与我有旧,大唐与大辽亦正处敌对,今朝得遇天师,李君无怕要得罪一二了。”
“好一个李君无!”天师赞叹一声,道:“大唐官府敢与我刀剑相指的,不出一掌之数,看来今后又要多出你了。”
李君无抱拳拔剑,天师呵呵一笑,自袖口飞出八面杏黄小旗,绕着李君无一晃,李君无顿时手脚失灵,竟是动弹不得。
天师将小旗留着旋绕李君无身周半空,一掌送出一道绿气打入李君无体内,不待其有所反应,便沁入全身之中。
小鬼往旗子中一冲,想要接近李君无,但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了开去,摔到地上后,他对李君无的安危担忧不已,爬起来连忙对女魃求救道:“姐姐,快救救李大哥!”
女魃见李君无受制,反应过来忙对天师说道:“天师爷爷不可如此,李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不能伤害他!”
天师道:“公主大可放心,李君无一路护送公主,无过而有功,我大辽虽处边荒之地,却也知礼仪教化,不至于做出恩将仇报之事,况且我虽然不问正邪善恶,算不得好人,但也还没有沦落到欺负小辈的地步。”
女魃明明见到他困住李君无,又打了他一掌,哪里肯相信,连道:“那就将李大哥放下来吧,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请你不要伤害李大哥!”
“姐姐,不要!”地上的小鬼听她说得决绝,匆忙出口阻拦。
天师笑道:“公主误会了,李君无身受重伤,及至命脉寿元,老朽刚才打入一道绿灵命髓入他体内,绝非歹意,而是帮助他疗养伤势,为公主报去一番恩惠。”
说完天师挥了挥手,八支小旗迅速缩小,回了他的袖子里,李君无身上闪过一道浓厚的绿光,神色看上去的确比开始时候精神了十倍不止。
天师道:“你曾多次救出公主殿下,又与她一路护送,授其武艺,今日我便不取你性命,且授你命髓疗伤,你与女魃恩情,就此揭去,日后莫要再提。”
李君无道:“我辈以侠义为本,救助女魃和小鬼自是我分内之事,说不上恩情与否,天师送我命髓疗伤,李某感激不尽,敢问天师今日带走女魃,意欲何为,如要伤害于她,李某今天舍去区区性命,也当与你誓死一搏!”
女魃与小鬼一脸仰慕地看着正气凛然的李君无,天师同样与之欣赏,便与他说道:“今日本座前来,将会带公主回去辽国,交与皇室,这本是身为辽国之臣的职责所在,你这小辈好心一片,本座赞同,但亦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天下间需我言谎之人,还算不上你。”
李君无被其看轻,不以为甚,得其保证,反而放心下来。大辽天师法力通神,如果真是不怀好意,大可以杀人灭口,再则自己在天师门前,并无反抗之力,一谓恶言,却是不智。
想及此处,李君无拜谢道:“如此,便谢过前辈救命之恩了。”
天师脸色稍缓,道:“你可自行离去,此处天覆阵我已为你留出一道出口,本座还与公主殿下有些话要说,不便待客。”
女魃听了这话,看向李君无,恋恋不舍,李君无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同样不好受,愧疚道:“本以能引渡小友进去大唐官府,深为欣喜,想不到缘分莫测,今将离小友而去,请恕李某无能,再难尽绵薄之力了。”
女魃聪敏过人,自是知道李君无已经竭尽全力,并不怪他,此次天师虽然手段强硬,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回去辽国成为公主,也要比在大唐从弟子做起要好去许多,与李君无分别之事,却是难以避免。
她微微一笑,竟也有几分稚嫩的凄美之感,女魃对李君无说道:“女魃今天遇见天师,是福不是祸,李大哥不用担心,以后如果有缘再见,只希望李大哥还能记得女魃。”
李君无笑道:“女魃小友聪敏可爱,李某不会忘记,即是天师与你还有话说,李某便不再打扰了,只是小鬼,不知女魃小友打算如何对待,李某虽然实力不强,不能与天师相提并论,但是一路将小鬼送去大唐官府,李某自问并无问题。”
说到后面,李君无言语低沉下来,他看向小鬼,神情清明而坦然。李君无出身皇室,自然知道其中并非外人想象那般美好,尤其是小鬼这般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