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赐’给姐姐的酒不错。姐姐先行喝一杯。壮壮胆再行回答。可好……”。
明兮端起了酒杯。靠近鼻前轻轻一嗅。很是赞赏的说道。特别是将“赐”字咬得格外的重。
那冷冽的口吻之中带着嘲讽。嘲讽里又含着傲气。就这样寻常而又不寻常的一句话。就好似一块被火烧红的石头一样。重重地落在人的心上。沉得难受。也烫的难受。
明兮双手端着酒杯。款款朝嘴边靠去。宽松下垂的袖摆。逐渐掩盖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神情。却隐约能够从她那双犀利的目光看见自信而骄傲的气息。好像谁都不放在眼中。也好像是在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坐在斜对面的舒贵嫔。无意地抬起了眼。正对着明兮那双似乎燃烧着火焰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震。拿着筷子的手一下子抖了起來。
“不。”她心中呐喊了一句。眼睛有些迷失地环顾了一下这太和殿的氛围。紧张、压抑得让她踹不过气來。
其余人等都不在意。该怎样便怎样。谁也不会如她这般眼睁睁地瞧着公主的那杯酒。因为除了她沒有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那酒里有毒。
“不……”舒贵嫔又喊了一句。只是这一次不是在心里呐喊。而是真的喊出了声。她的声音就如同一只精疲力竭的鸟儿发出的嘶哑鸣叫。
安静而平淡的宴席因为她这出其不意的一句呐喊。变得躁动不安起來。皓天被她的声音吸引而去。抬眼看去。只见她瞬间从自己的坐席上起了身。一道白色的影子如同风般飞跃到了明兮的面前。
“公主。不要……”舒贵嫔又喊了一句。接着从明兮的手中抢下了那杯毒酒。仰头一饮而尽。
“金巧……”皓天不知这是何等缘故。急忙喊了一声。可惜看见的却是舒贵嫔如同蒲柳般的身子倾倒在地。
“啊……”一口鲜红的血液从舒贵嫔的嘴中吐了出來。染红了她身上的孝服。一点一滴撒在上面。好似星星点点的花瓣。还吐露着花香。却惊吓得在座的女眷们个个花容失色。
“金巧……”皓天急忙走到了舒贵嫔的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瞧着那摔碎在地上的酒杯。还未喝尽的酒渍洒在地面上。冒起了微小的白色泡沫。这、这酒有毒。
“皇、皇上……”舒贵嫔瞧着皓天急忙跑到了自己的面前。脸色不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无论如何。他总是待她好过的。
“臣、臣妾、从來、从來都沒有做过、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舒贵嫔很是艰难地说道。皓天本想要去扶起她。但是听见她说这句话。愣是停下了即将弯下了身子。
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回首瞧了眼明兮。她依旧镇定自如。却掩盖不了她发自内心的怒气。满脸的冷漠比起冬季的雪霜还要冷人。
“哦。莫非皇上赐给姐姐的是杯毒酒。”明兮冷冷问道。顿时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
徐南一也被这突然而來的一幕给惊到了。本想过去查看舒贵嫔的情况。见皓天停下了脚步。他也就沒有继续往前了。听明兮如此问。心中不由又是一顿懊悔。糟糕。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是。细作是被逼出來了。可是这个“残害手足”的罪名也是背定了。明兮的城府可真是太深了。
难道她当真就一点也不顾及皓轩的生命安全。还是他吃准了皓天不敢承担这个罪名。
若不是顾忌着手足之情。此时。皓天若是与她硬碰硬。明兮再厉害。又如何能够抵挡这天下之主的权威呢。
“御林军何在。”明兮拿出了龙御令。大声冷喝了一声。无泪等随行的侍女也做好了护主的准备。既然要闹。不如就闹大一些。自古以來。光脚的就不怕穿鞋的。
一对御林军从殿外急匆匆而入。看见殿内血腥一幕不知发生了何事。见皇上沒得吩咐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要杀本公主。尔等不知道该怎么护主吗。”明兮见御林军沒人动弹。不由动怒。又是喝了一句。
御林军瞧见公主的盛怒。自然也是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或者微微后退了两步。但是沒得皓天的吩咐。他们不敢动。
“退下……”皓天见他们如此。倒是很满意。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御林军们好似如获大赦地告退而去。
“站住。龙御令在此。见龙御令如见先皇。你们敢不听本公主的命令。”明兮见那群御林军不理会自己。只是听从皓天的命令。更是气恼。可她无论怎么动怒。也无人理会她的话。
“姐姐。你误会了。见龙御令不是如见先皇。而是如见皇上。若是朕与这龙御令同时出现。你说该听朕这个大活人的。还是该听你手中这不能言语的死物的呢。”
皓天风轻云淡地说道。明兮这一回可真算是把他给惹急了。本只想给她提个醒。谁知道她非要闹成这般。
但是当真沒想到。她安排的细作竟然是金巧。 她已经入宫好几年了。原來那么早姐姐就安排人在他的身边了。怪不得她多年不入燕都皇城。却对于这里一切都了如指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