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天与明兮二十一岁生辰这一日,燕都皇城的气氛似乎是有史以來最为诡异的一日,明明是喜事,却要当成丧事來办,明明是办丧事,却有好像的办得很欢喜,
导致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隐晦不明的,不知该喜还是该悲,此日距离皇太后辞世不过是八个月不到的光景,而这皇城却好似度过了许多个世纪,
故去的人,她们就如同被装进了一个沒得光芒的黑匣子,除非有人刻意地将她去打开,否则永远也无法再浮现在人前,
既然是做法事,作为晚辈的皇上与后宫嫔妃们自然又要跪跪拜拜的聊表孝心了,兰珍依旧是最为特殊的一个,产期将近,什么事儿对于她而言都是小事,
无痕奉命而來到了碧玺宫,轻纱内,兰珍半仰半坐在暖榻,朝他道:“这宫中自來腥风血雨,近日又是谣言四起,无痕,以你之见,是否会对我不利呢,”
“小主,为何这般问,卑职虽然地位卑微,不过也略有耳闻,无疑是皇上与晨阳公主、清王兄弟姐妹之间的事情,怎么会对小主您不利呢,”
无痕不解道,兰珍深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是……”兰珍欲言又止,稍微停顿了一伙儿又道:“无痕,你跟了我一些时日,更是帮我做了不少事情,待我一片忠诚,那我便也不瞒你,我在宫中危机四伏,今日我有腹中胎儿护身,才能勉强生存,若是來日我腹中胎儿生下,后宫众人必定会想方设法迫害我们母子,我无力招架,故此不得不寻求靠山,晨阳公主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外人无人能够插手,是和是战,谁胜谁负,
我等都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但是清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又与晨阳公主相依为命十年有余,这场战役里,无论谁胜谁败,清王都会安然无恙,若是此时我对他给予援手,将后他必定待我感恩戴德,我们母子也算是有个依靠,故此我想命你帮我查出清王目前人在何处,是真病还是被囚禁,”
无痕虽然不是很理解兰珍的做法,但是并未反驳,只好领命而去,随后兰珍又唤來了环儿,朝她道:“今儿个宫中怕是不宁静,我这边养着肚子,帝后免了我的跪拜,让我安心养胎,但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年纪小,心智不成熟,本不该命你做这种大事情,但是事态紧急,迫不得已,只能对委以重任,你可愿去做,”
“小、小主要奴婢做什么大事,”环儿听兰珍口气凝重,脸色严肃,目光冷冽,不由有些害怕,
“是这样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我近來感觉我腹中胎儿有些异样,此时皇上劳累,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不愿请太医來看,我特意为孩子做了个平安符,听闻要偷偷压在佛像的脚底下才能应验,故此命你去,记住一定要偷偷的,不可让人知道,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兰珍刻意压低语气,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好似担忧他人知晓一般,环儿听得似懂非懂,见兰珍如此,倒也不敢多问,听见有赏,便也应承下來道:“奴婢一定会办好的,”
待环儿离去,兰珍又是唤來了哑女,关怀问道:“近來可好,沒得人再欺负你吧,”
哑女先是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随之指手画脚地好似再跟兰珍道谢,兰珍见她性格好似比从前更为开朗一些,也很是高兴,招手命哑女过來扶自己,拍了拍她的手道:“记得我还不是小主时,第一次见你,便很是喜欢你,看见那时的你,就好似看到过往的自己,那时我就想一定要好好帮帮你,如今,看着你过得好,我真心高兴,”
哑女听兰珍如此说,也高兴的笑了,如同一只文静而乖巧的小猫般跟随在兰珍的身边,
“我待你好不好,”寒暄了几句,兰珍转入了正題,哑女点了点头,兰珍又问:“那你可愿替我办一件事情,”与刚刚一般,兰珍十分的小心谨慎,让哑女有些胆怯起來,
思量了一番,依旧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兰珍便也极其高兴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來递给哑女道:“我先前的主子落昭容就是这段时日去的,如今一年光景已过,只怕除了我,谁也不记得她了,这是她生前的东西,你替我偷偷地在碧玺宫的后院里焚化了,然后……”
兰珍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來递给她道:“然后将这放在后院那假山的最高处,如此落昭容便能感受得到我的祝福……”,
吩咐一番,待哑女听懂后告退,兰珍总算是松了这口气,连日观察,身边的人逐一的排除嫌疑,只剩下无痕、环儿、哑女,无法查明,不如就趁此机会,好生试探一下,也让自己掌握一下主动权,免得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此时燕都皇城风声鹤唳,每个人心中疑虑森森,若是公主的细作见她有这番吩咐,自然会举棋不定,既然会举棋不定那自然会向上禀告,如此便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派无痕去救清王,与去通知公主此番是皇上设下的“鸿门宴”效果是一样的,公主自然能够感受到她的忠心,而就算皇上发现了无痕、环儿、哑女这三人行踪诡异,又能查到什么呢,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怀着胎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