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宫的厨房内,几个老嬷嬷正精心准备着食材,见了兰珍从外而来,忙着迎了过去,见了兰珍手中的食盒便明白昭容小主还是未进食,不由有些泄气,小心地问道:“姑娘,小主还是吃不下东西吗?”
兰珍点了点头,自从湘琴死后,落筱黛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皇上将事情交给皇后与丽妃来查,那邱心莲又很是明显投靠了丽妃,自然查不出什么真相来。
徐太医也表明那点心是没有毒的,而湘琴的猝死是因为她本身有轻微的哮喘病,
一时气息不顺而导致死亡的。
至于她的哮喘病为何好好地发作,就无从查起了。
因无真凭实据,也无法定邱心莲的罪,但是事情发生在青鸾殿,她是逃脱不了干系的,皇后下了懿旨,将她禁足在青鸾殿。
而筱黛则是因为无法为湘琴讨回公道而郁郁寡欢,食欲不振,徐太医开了些药,她又嫌苦不吃,急得皇上是着急上火,却束手无策,只好在碧玺宫形影不离的陪着她。
“那这可怎么好啊?再这样下去,皇上会怪罪的。”嬷嬷着急地跺了跺脚。
兰珍道:“嬷嬷倒也不要着急,幸亏小主还能喝下些东西,那马奶都温好了吧!”
“嗯,早早备上了,徐太医说,将新鲜马奶搁放几日,待有些酸味,再温成乳状,可以开胃的,可是小主吃了好几日,不但没开胃,反倒更不想吃东西了。”
嬷嬷边叹息地说着边揭开了锅盖从内端出一碗乳状的马奶来,兰珍上前用银针试探了一下,并没得什么问题。
“谁知道?连徐太医都说了,太医也只能治病,不能治心。”兰珍也很是担心,在这样下去,落筱黛迟早会一命呜呼的。
正要提着食盒转身出门,突然听见有个宫女惊叫了一声,然后不知怎么只感觉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食盒便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哗”地一下摔了出来,洒了一地。
“作死的东西,这是瞎叫什么?还撞了姑娘……”不等兰珍发话,嬷嬷就骂了起来,一手提起那小宫女又是打又是骂,那小宫女便哭哭啼啼起来。
兰珍有些看不过去了,便上前拦住道:“好了好了,嬷嬷别打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这些老嬷嬷在宫中数年,却只能在厨房这种劳作之地辛苦,几十年如一日的宫廷劳作,心里头肯定积攥了不少怨气,那不发在这些比自己更卑微的小宫女身上,也无处可发了。
这种无缘无故地被人打,有事没事别人践踏的滋味,兰珍也是承受过的。
嬷嬷道:“姑娘别护着她,不打她,不长记心,整日里就知道偷懒,好好的一惊一乍的,吓坏姑娘了。”
那小宫女只是委委屈屈地哭诉起来了,却无从辩解,兰珍问道:“怎么啦?好端端的叫了起来。”
那宫女不敢言语,只是抬手指着上方,兰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着,只见一只小壁虎趴在屋檐之上,这过季时段,秋雨绵绵,也难免有这些毒虫鼠蚁的。
“没事儿,是壁虎,壁虎是不咬人的。”兰珍安慰道,又吩咐嬷嬷道:“俗话说得好,病从口入,厨房是需要非常干净的,虽说这壁虎无毒,却不能马虎,赶紧找人给清理一下。”
那宫女却一个劲儿的摇头,做些动作,好像有话要说,弄得兰珍是莫名其妙的,嬷嬷解释道:“她是个哑女,不会说话。”
只见她支支吾吾地指着那房梁,兰珍仔细瞧着竟然发现有蜘蛛丝,却不见蜘蛛,许是被壁虎给吃下了,兰珍不由一惊,蜘蛛可是五毒之一啊?
更是发现那蜘蛛丝的下方正是温着马奶的锅子,阴雨时节出现这些东西也再平常不过了,不过如此巧合,怕是别人精心安排的。
本以为已经十分小心谨慎了,没想到还是给人钻了空子,倒也不动声色,只是道:“哟,这蜘蛛可不成,赶紧找人将厨房彻彻底底的清除一下,今天的晚膳便去尚食局端来吧!那马奶也命人去那边温着。”
夜半时分,兰珍守候在尚食局的隐蔽处,果真瞧见有人偷偷摸摸地进了尚食局,揭开了温马奶的锅子。
“怎么会这样?”那人惊叫了一声,兰珍这才从内而出,吹燃了火折子,照亮了一片空间,绾心那张充满惊讶与震惊的脸便如数显露在兰珍的眼前。
“果真是你?”兰珍很是平静地说道,除了绾心,她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你的心思可真是难猜,我瞧你那么兴师动众,不像是要‘请君入瓮’的。”绾心见是兰珍,便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邱修容都已经被禁足,你为什么还要为她做事儿?这若是给别人发现了,你还要命不要命?”毕竟是曾经一起的小姐妹,兰珍并不想告发她。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不得不这样做,落昭容若是不死,邱修容这辈子都出不来,那我也就没有好日过了。”绾心气冲冲地说道。
“你可以跟若水一样回尚仪局啊?至少在那里,还能有吃有喝,你们跟福公公、崔尚宫更是老相识,必定没得什么坏日子过的,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