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前
大燕王朝,崇明十年。
夏日炎炎,艳阳高照,七彩的绚阳将燕都皇城数之不尽的宫殿楼阁渲染得格外华丽与辉煌。
城墙之上,兰珍安静地俯视着皇城的景色,只觉得太过壮丽繁华,好似将整个大燕的风景都凝聚在此,正是这秀丽江山的缩影,人间的一切美好都装在这个“城”里。
突地只感觉肩头一重打断了兰珍的沉思,若水的笑声传来道:“兰珍,别人都在瞧,你怎么不瞧?”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选秀之日,作为尚仪局的宫女,她们负责接待新入宫的秀女们,回首瞧去,已然是一群宫女争前恐后站在那个能够将顺贞门尽收眼底的位置议论纷纷。
兰珍走近,随意瞥了一眼,逶迤如长蛇的马车渐行渐近地朝秀女入宫的顺贞门而来,瞬间便为肃穆庄严的宫门增添了几分活力,官家小姐们一个接着一个扶着自家侍女的手款款下了马车,只觉得姹紫嫣红一片,倒是好一副百花斗艳的场景。
“若是瞧就能让我上了秀女的册子,那我天天瞧一万遍。”兰珍背靠着城墙不再观看气若审定淡定如水地玩笑道,手中扯着的手帕随意一甩,表明她极其的不在意。
“好有心的小妮子,这是想做秀女去伺候咱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皇上主子了吗?仔细给那里面的主子听去,割了你的舌头。”
若水指着“后宫”的方向说道,也只有在若水面前,兰珍才会如此随意,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言语不当了。
不以为然道:“怎么?不能做,想想都不成?皇城里可没得这条规矩?”说着两人便说笑起来,议论着今年后宫中会新添哪些新人?
不知哪个喊了一句说是时辰到了该去毓秀殿接待了,便也停止了议论,跟着其他人一同下了城墙朝毓秀殿而去。
不出一刻钟,秀女们陆陆续续入了毓秀殿,兰珍等人端着茶水从内殿走出,行礼道:“奴婢等给各位小姐请安,小姐们万福!”
端的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不愧精挑细选入宫的女子,自是个个标志,抬着头擦汗、用团扇挡阳、提着裙子上楼梯、与身边的人交谈,一颦一笑,都惟妙惟肖,宛若一副连绵不绝的美女图,逐渐从画转变成了现实。
世间上最漫长的事情莫过于等候殿选,一辈子的命运便在这一刻决定了。
能够嫁入帝王家那是何等光宗耀祖之事?何况当今皇帝年方二十,正是青春如日,更是传闻帝王面貌乃天上神君临凡,面若冠玉,英俊无比,是人间难寻的美男子。
试问哪个官家小姐不想入宫来?
端茶倒水、布坐、上点心、听候差遣,这是宫女的职责所在,而待这群新入宫的秀女则更是要十二分的殷勤,因为不知道哪一位摇身一变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帝王宠妃。
故此必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择取一位有前途的主子,那以后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我管你是谁的表妹?这个位置是我先行瞧见的,我就要坐在这里,你能拿我怎样?”
兰珍正在精心伺候着,只听人群里传来一个极其傲慢的声音,抬头瞧去只见一名秀女很是无理地将另一名秀女甩手一推,随后不理不顾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摆手摇起团扇来。
芊芊素手,光滑如玉,雪白欺霜,一双聚光有神的眼睛里乏着高傲与轻蔑随意地打量着四周的秀女,不由脸色更为容光焕发起来。
面容在团扇摇摆之下不能一眼看个仔细,但是却能够很是清晰地知道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美得哪怕只是看到她的一只眼睛、一瓣唇也挪不开眼。
这位秀女名为落筱黛,年方十五岁,虽然父亲官职不高,刚刚达到选秀的标准,算是秀女里出身最为低的一位,却是容貌最为出众的一位。
“岂有此理,区区一个四品武将家的女儿敢不把本小姐放在眼中?”被推的女子名为许亚茹,年方十六岁,乃是从一品都察院御史家的三小姐,最重要的是她是宸妃娘娘的嫡亲表妹,而宸妃则是此时唯一一位身怀皇嗣的妃子,正是受皇上宠爱。
被落筱黛这一推不由很是恼羞成怒指着落筱黛叱喝道。
谁知落筱黛丝毫不为所动,更为傲慢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本小姐天赋异禀,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不如某些人需端着父亲的官职来这宫中谋前程?”
兰珍不由心中为这落筱黛可惜,与谁抢位置不好,偏上要与这位许小姐抢呢?本就生得倾国倾城貌,偏生还不知收敛,如此张扬自傲,怕是没得好结果了。
被她这一句明嘲暗讽,许亚茹倒是一时语噎指着她半响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另寻他处坐下。
“一个大庭广众之下以身份压人,一个高傲自满以美貌自傲,好一个半斤八两,好好的前途就这般被毁了。”若水在兰珍身边轻声感叹道。
“那不更好?省得我们挑花了眼睛。”兰珍也轻声迎合了一句,又问道:“听闻有两位是内定的,一位就是宸妃娘娘的表妹许家小姐,还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