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葡萄架上掉了第一片叶子开始,王西西就知道秋天无声无息地在靠近了,她感觉得到,从晚上和清晨丝丝冰冷的空气中。
学校竟然在这个时候放了几天的暑假,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高中刚开学,新生活刚开始了半个月,学校就放假了,这是……要走什么路线哦?王西西真是想不通。
中午饭的时候,妈妈跟爸爸讲:“老王,你看,我就觉得那个学校是为了拉拢学生,提前把他们接了过去,也不让参加中考,这下等人心稳定了,又开始放假了。”
爸爸低着头吃饭,沉默不语。
王西西豁然开朗,自己那么聪明,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过了很久,男人才抬起头,“我觉得当时应该让孩子参加中考的,她的实力应该可以考上市一中的。”
王西西在一旁偷偷地咂了咂舌,虽然说她在她们那个初中还算拔尖,但是全市这么多学生,竞争那么大,再说她可是听说了,市一中怎么着也得五百四十多,以自己的实力,真的够呛。
她又想到保送考试的那一天,自己紧张的要死,尤其是考英语的时候,王西西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那天天气有点闷热,阳光像是一个大大的蒸笼扣在大地上,里面的每一个生命都被炙烤着。柳树耷拉着叶子,无精打采,整个地面干巴巴的,翻涌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教室里考试的每个人额头都冒着汗珠,已经分不清楚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天气。
王西西根本就没有时间擦去额头跟鼻翼两侧的汗珠。
听力刚开始,她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那个收音机,生怕错过了每一个单词,可是起了怪了,越是认真就越是听不懂,按道理来讲,听力应该是英语里面自己最擅长的题型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呢?王西西急得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英语考试结束,王西西心想:惨了惨了,这下可如何是好?肯定没机会保送了,看来只能认认真真地备战中考了。
那是一个早上,那时候还正在上早读课,王西西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当时是在背诵新概念三上的那篇名为the first calender的文章,班主任就是在这时走进来的,把她跟任倩叫了出去。
太阳早在他们跑早操的时候就升起来了,过了这半个小时,已经有点耀眼了,但客观规律的限制,它还是斜斜地挂在东边的一角,这让屋外很多地方布满了阴影,跟有阳光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办公室里面有很多人。
王西西紧张兮兮的环顾了一下,除了她们学校的几个老师外,还有邻班的两个男生,那两个男生她都认识,一个是永远都跟在她后面的千年老二,另外一个是她的小学同学。
剩下的两个男人,王西西发誓这两个人不是他们学校的,因为像她这种年级第一名早就跟本年级的老师熟的不得了了,即使不是本年级的,其他年级的老师也有很多曾经教过她,都常常以她为榜样来教育班上那群不成器的孩子们,当然,这是王西西从几个低年级的熟人那里听到的。
其中的一个男人很瘦,像跟电线杆,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王西西根本感觉不到他有身体,两侧的脸颊凹陷下去,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头发有点卷,却整整齐齐的向上梳着。
另外一个个子稍矮,没电线杆那么瘦,看起来还正常,休闲的横条纹T恤罩在身上,他翘着二郎腿,手中夹着一根烟,烟雾就从他坐的地方向整个办公室散去。
那个年级主任指着那个“二郎腿”对他们说:“你们四个呢,是我们学校保送考试考上的,这是金华中学的校长,他们是专门过来看你们的。”
那个“二郎腿”掐灭了手中的烟,随手将烟蒂扔到地上,他站起来,抬起左脚狠命踩了几下,“你们四个通过了保送考试,咱们学校明天就开学,我们到时候派车来这里接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王西西脑中“轰”地一下:我,考,上,了?
办公室很安静。
“他们还是太小,估计还得回家跟家长商量下吧,毕竟是这么重要的一件大事。”王西西的班主任好心地帮他们说话。
王西西根本没听他们接下来都说了什么,一个念头飞机般在脑中盘旋:我竟然通过了,保送考试我竟然通过了!
回班级的路上任倩一脸的惶恐抓着王西西的手:“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我们班那么多学习好的都没考过,我怎么会考过呢,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你说我要不要把名额让给别人啊?”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会变得善良很多。
王西西沉浸在考试通过的兴奋之中,她颇有些大将风范地反过来安慰任倩说:“这怎么会搞错呢,你肯定是考过了,安心接受吧,别想那么多了。”
在学校吃了顿早饭,宋森然来找王西西一起回家,平时的每次放假都是宋森然主动来找王西西,王西西总是觉得他太过急切了,不就回个家嘛,至于那么积极吗?
俩人在路边等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