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小仙回来后,唐舟就觉出来有些怪。为啥这丫头总是魂不守舍的呢?每天坐在院子里,默默地望着清风寺的方向,看起来像个小可怜。
他家小仙向来是个活泼的孩子,这可是有点不对劲儿了。
难道是被掳走一次,受了刺激了?这样一想,可不得了。唐舟急的啊!一天到晚,竟围着她转了。一会儿给她送吃的,一会儿给她送喝的,还亲自跑了一趟云县,给她买了好多新印刷的书籍。从她爱看的史论到民间小说,应有尽有。
初始,她还拿着挺高兴的,可看着看着就没兴致了,还是托着小下巴看着清风寺发呆。
难道这事儿还和清风寺有关?难道是和惠天闹不痛快了?还是这丫头真的情窦初开看上人家小和尚了?这可不得了了?绝对不行,坚决不行啊!
唐舟当即就拄着拐杖上山了,他得好好调查调查,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回事儿啊!
可熟料,他才到了山门,就被眼面前的阵仗给吓住了。
往日里也算是烟火鼎盛的清风寺,今日却是冷冷清清,所有的香客都被堵在了门外十丈的距离。周围每隔一段距离便站着一个英武不凡的佩刀侍卫,还有来来回回巡逻的士兵,手执长矛虎视眈眈。唐舟望了一眼,便吓得缩了回来,这些侍卫的配饰装束分明是禁军啊!
什么人能配得上禁军亲自保证安全啊?那肯定是皇族啊!他当兵的时候,还算是有幸亲眼见过一位王爷巡查,那时保卫的就是这禁军。
再一看,云县的县令大人亲自跪在清风寺的大门前,额冒冷汗,衣服都氤氲透了,显然是跪了不短的时间。
他家虽然住的离清风寺最近,可消息并不灵通。他赶紧问了问身边看热闹的老乡,听那老乡说是城里都传翻了天了。皇帝十年前失踪的三皇子找到了,就在清风寺,今天可是来接人的。
呦,这可是个大事儿了!唐舟赶紧不言语了,瞪着眼珠子看着清风寺,脑子里想着这位贵人到底是哪个小和尚,这清风寺的小和尚他可是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呢!可想来想去也不能确定。
恰在此时,山门内一群侍卫涌了出来,紧接着是一群排列整齐的仙女一样的宫婢,后面一顶黄色华盖露出头来,华盖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着一身黄色锦袍,同色玉带,脚蹬银白长靴,贵气十足的走了出来。
唐舟眯着眼睛远远地一看,不由得脑子一懵,心道,‘竟然,竟然是惠天!?’
怪不得小仙这几日如此的反常,原来竟是早就知道了。他对唐小仙喜欢纠缠惠天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小仙还小,他也根本就没往男女之情方面考虑。
现下他是又惊又怕啊!生怕他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是真的喜欢上惠天了。
说句老实话,这惠天虽然是个小和尚,但是智能大师说过,他早晚是要还俗的。那要是俩孩子真心喜欢,依着惠天的聪慧,这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
但是现如今,惠天成了皇子,那他和小仙就永远不可能了。
唐舟心里有事儿,怏怏的回了家,其他书友正在看:。一进门儿就看见小仙还坐在那桌子边上,想要宽慰她两句,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进屋去了。
下午的时候,多日不见的洛儒风竟然来了。
这少年,仍旧是一身华服,英气勃勃,从马上下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唐小仙,脸色似乎黑了一下。
只是这许多日不见,洛儒风仿似成熟了许多,下巴上也长出了毛茸茸的细毛,脸色也有些憔悴。
唐舟将洛儒风让进新屋子里宽敞的客厅,又让孟慧娘给泡了一壶香茶,这才宾主落座交谈起来。
“不知洛将军最近如何?在下送去的画稿可对他有所帮助?”唐舟客气地问道。
洛儒风这一次最大的区别就是,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丝随性,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先是恭敬地给唐舟拱了拱手,言道:“上次多亏唐伯伯的画稿,为父亲解了燃眉之急……”
窸窸窣窣,两人的谈话不大不小的传了出来。初始唐小仙并未在意,可不知为何两人谈着谈着竟然扯到了惠天的头上。
洛儒风感叹一番,遂眼神自然的瞥向唐小仙,像是故意抬高声音一般说道:“唐伯伯可能有所不知,此次我西夏战败,陛下派了使臣前去议和。东沐却狮子大开口,索要千万两黄金。众所周知,这十几年来,我西夏连年征战,去年台州以南又连番水灾,颗粒无收。国库早就空虚,哪里拿得出千万两黄金?若是让个个把城池倒是有的,但如此一来我西夏国土面积锐减,岂不成了东沐的附属小国?万般无奈之下,我皇请求延年赔款。熟料东沐那群狗贼竟然不放心,硬要选个皇子前去做质子。这些天陛下正为此事忧心,看见这些武将就不顺眼,父亲在朝中实在是艰难啊!”
“哦?还有此事?”唐舟闻言也是一惊,不过这些事情对于他们老百姓来说,颇为遥远。即便是听了,也不敢随便妄下狂言。当即赶紧端起茶杯来,邀请洛儒风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