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景对程宗扬的担忧不以为意,“那就再拿回来。”
程宗扬又想揪头髮了,他实在不好开口,那里面存了不少不能拿出来让人看的东西,万一被人看到,自己可就创造了六朝艳照门第一男主的光荣历史纪录。但这会儿木已成舟,他只能祈祷那隻摄像机千万别被人发现,即使被发现,也不要有死丫头那种聪明到变态的家伙,能摸索出来怎么使用。
这会儿颍阳侯的车舆多半已经驶进洛都,自己再着急也是白搭。程宗扬只好抛开担心,“奇怪,今天算是赶巧了,颍阳侯入宫,襄邑侯也入宫,难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卢景道:“如果有大事发生,迟早会传出来。”
程宗扬思索片刻,忽然道:“我们在汉国官方有没有人?”
卢景和斯明信同时摇头。
“这样不行,消息太不灵通……”程宗扬想了一会儿,然後道:“现在咱们怎么办?”
三人原本计划好分头行事,结果盲眼的胡琴老人不在,颍阳侯和襄邑侯先後入宫,好不容易抓了个襄邑侯的亲信,结果是个死士。折腾这么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斯明信道:“回。”
…………………………………………………………………………………
襄邑侯遇刺的消息已经传开,新任的洛都令立即派出人手,在洛都十二座城门前都设置了关卡,由北军士卒逐一盘查来往的行人。与此同时,执金吾的缇骑也四处出动,大肆捕拿刺杀襄邑侯的人犯。
这样的盘查当然难不住程宗扬等人,他拿出宋国官方出具的文牍,验明本人无误,便顺利入城。卢景还是装成乞丐,除了被人不耐烦地推搡几把,倒也没有人来为难他。至于斯明信,程宗扬原以为他会使出什么神出鬼没的手段让自己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位晴州第一杀手老老实实取出一份路传,上面的身份是阳泉暴鸢,一名从秦国远游来的学子。
“还真有姓暴的?”程宗扬笑道:“我还以为是编的呢。”
斯明信阴沉着脸道:“捡的。”
卢景道:“一张纸而已。老四还拿着它去过皇图天策呢。”
“艺哥不也是在皇图天策上过吗?”
“没错。他们两个是同年。不过那时候老四和老三整天打架。”卢景笑嘻嘻道:“老四被打得可惨了。”
斯明信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人多。”
卢景一点都不留情面,“那是老三人缘比你好。再说了,就算单挑你也打不过他啊。”
斯明信默然不语,眼中却露出一丝黯然。接着,卢景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
程宗扬本来只是好奇,没想到一时口快,触动了两人的伤心事——在星月湖剩余的七骏看来,如果不是他们闹得不可开交,谢艺也不会孤零零死在南荒,身边连一个兄弟都没有。江州之战後,斯明信、卢景和萧遥逸果断交出兵权,也不乏引疚的成份。
“咦?”程宗扬四处看着,想找个由头岔开话题,却看到一名书吏在街头一块木板上写着什么。
汉国极少张贴告示,通常会在街头竖一块木板,由写。此时书吏写的就是襄邑侯遇刺,行凶者被一网打尽,同时追捕余犯。但程宗扬在意的是另外一块木板。
那同样是一份官府出具的告示,刚写完不久,墨迹尚新。上面用严厉的口气指责有人私自闯入襄邑侯的菟苑,盗窃财物,被襄邑侯的门客人赃俱获,报官惩处。新任的洛都令对于这樁自己刚上台就接手的案子十分重视,下令严查。经过一夜的追索,抓获私闯菟苑的罪犯——包括主谋、同谋、包庇者在内,共一百余人,按律全部问斩。而事情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一名路过的胡商,在苑中打死了一隻兔子,被襄邑侯的门客抓到。
这份告示背後所透露出来的襄邑侯的飞扬跋扈,让程宗扬目瞪口呆。他知道汉国的外戚势力极大,却没想到会大到这种地步。而新任洛都令的雷厉风行,也让程宗扬大开眼界。仅仅因为一隻兔子,就一口气处斩逾百罪犯,比起宁成也不逊色。但宁成是对当地豪强下手,这位新任的洛都令却是狂拍豪门的马屁,既讨好了襄邑侯,又拿平民的性命给自己树威。
他终于知道那座镇子为什么一夜之间就人迹全无,除了处斩的上百人以外,镇上一多半居民都因为此案被关入牢中,严加盘查追问,剩下的也逃散一空。
“真的是兔子吗?”程宗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书吏看了他一眼,斥道:“是襄邑侯的兔子!”
程宗扬赶紧闭嘴,万一惹上麻烦,把自己扔到黑牢里蹲几天,那可太冤了。
书吏没有再理会他,写完缉拿刺客余党的告示,然後甩尽墨汁,把毛笔簪在冠侧,叫来两名啬夫,让他们向民众解释告示的内容。
三人没有多留,看完告示便即离开。
…………………………………………………………………………………
回到鹏翼社,卢景与斯明信叫来蒋安世,布置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