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嘉很喜欢听到老婆大人称呼他为“相公”,甚至暗赞这不是宋朝,否则就听不到这词了。
可同时,他也有些心凉,因为颜芷绮每次这样称呼他时,他都嗅到一股危险气息。
以前多半是讽刺,自从吃了家法后,他便知道,讽刺是假,调教才是真啊!
仆人们该休息的,都去休息了,守夜的也不敢在大堂候着了,连颜芷绮贴身丫鬟环儿,都之敢恭候在门外,由此可见,她也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颜芷绮怒了,每当大小姐脸上露出可爱的酒窝,一改冷傲绝艳,展现温和笑容时,就是灾难的开始,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曾经当街调戏大小姐的纨绔公子哥们,下场可是惨不忍睹啊,几次把她从睡梦中惊醒了。
颜芷绮靠在上位椅上,和颜悦色看向沈玉嘉问道:“说吧,到底有多精彩?”
“额。”
看着老婆大人和蔼可亲的笑颜,与那双极不相称的冰冷眼眸,沈玉嘉不清楚,颜芷绮到底知道多少,如果只是给他下套也就罢了,但如果是真知道了他逛窑子的事请,那可就完了!
他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精髓,小明星是骗不得啊,要是谎言被当场揭穿,那他可真完了,这一次,不同上一次,上一次有许高才和杨茂暗中帮他,在这事后,他们走得很近,颜芷绮不会不知道,想必她也看出了什么,这一次要真犯错,动手的,或许就只能劳驾她自个了!
想到小明星连二石之弓都能拉来拉去的,沈玉嘉吓出了一身冷汗,简直就似刚刚从澡堂里出来一样,把内衣都给湿透了。
沈玉嘉很怕家法,但他更怕坦白,反正坦白了,以小明星的性子,自己也绝不好过,还不如放手一搏。
“这都快四月天了,老天啊,你就不能来点暖风?”
沈玉嘉在心底抱怨一句,对着颜芷绮,兴奋道:“好精彩啊,各大才子舞文弄墨,挥洒出句句佳词,看者眼花缭乱,听者心旷神怡,为夫我也深陷其中啊!”
“哦,所以入迷之下,就喝了两杯!”颜芷绮笑眯眯的说道。
“额。”
沈玉嘉虽然听杨茂说,小明星鼻子不简单,但真见识到后,才知道她的厉害,沈玉嘉从进门后,就一直与她保持一段距离,生怕被嗅到酒气,结果,还是被闻到了。
“媳妇,这次你可要谅解为夫啊,本来为夫是绝不敢。哦不对,是绝不会碰酒的,奈何啊,一位大才子做出一诗,让人心潮澎湃,雄心万丈,实难压抑激动情绪,就喝了两杯,也就两杯而已,媳妇你是知道我的海量,多了,可就醉了!”
“闻诗举杯,看来这诗定然高绝了!为妻不才,也喜欢诗句,相公不如朗诵一段,给为妻听听如何?”
颜芷绮一改往日的冷艳,变得越来越柔和,甚至现在居然有些娇滴滴的味道,看的沈玉嘉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擦了一下口水,脑海中迅速回忆着有关酒的诗句,片刻,他脑中灵光一闪,随口就朗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沈玉嘉琅琅之声,几乎传遍沈府,久久都回荡在大堂中。
最后,他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的望着颜芷绮,笑道:“如何?”
“好诗!想必这位大才子,应该就是名动天下数百年的大诗人,李白先生了吧!更让为妻想不到,他居然能活到现在,还给相公有幸见到,真是天下一大奇闻。”
颜芷绮此言一出,沈玉嘉心下大惊,暗道:“大唐都没了,咋还会有李白呢?”
不过沈玉嘉脑子也算转得极快,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了,虽然这个时空的历史,与他所知差别巨大,但并不代表后世的所有人均会消失,有一些名人,或许照样出现,就算历史转变,改朝换代,也撼动不了他们的真才实学。
“呵呵,玩笑,玩笑而已,其实那位大才子也是当时朗诵了李白大大的诗,才让为夫有感而喝!纯属被先人情怀所打动啊!希望老婆大大能谅解。”沈玉嘉转惊为喜道。
“我倒是小看你了,一首将进酒,被你读得慷慨激昂,听得为妻也心潮澎湃了,不知相公你还学了什么诗,能否为你媳妇我尽数歌颂啊?”
颜芷绮这一句句极似撒娇的语气,听得沈玉嘉心脏是既软又凉,而且酥麻无比,然而,现在的他内心正在不断提醒自己,要淡定,不能再被颜芷绮迷惑了,小明星越是反常,他越感觉凶险将近!
奈何,走到这一步,都是自个把自个逼上来的,想回头以是不可能了。
哀叹一声,沈玉嘉朗声道:“老婆,为夫在诗会碰到四位才子,我等惺惺相惜,把酒言欢,席间,他们用下酒菜为题,每人一句,合作一诗,是句句佳句,深得我爱啊!我愿现在奉上,你且听好了。”
“嗯,恭候着呢。”颜芷绮表面笑脸如花,可眼眸却冰如寒霜。
“山下一群鹅,嘘声赶落河,落河捉鹅医肚饿。”
念到此,沈玉嘉突然停了下来,悄悄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