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校尉没想到,对方都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了,居然还把脊梁骨挺得笔直,声音还异常洪亮,这是逃兵吗?逃兵不是应该跑到他面前,恭敬异常,小心而焦急的恳求道:“这位将军啊,大事不好了,越王败了,我等都是从东海郡千里迢迢逃难至此,还望将军暂时收留啊,求将军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去吧,否则晚了,敌军就赶过来要赶尽杀绝啦……”
如此这般,也应该算得上逃兵嘛,你丫的挺着脊梁骨,铿锵有力的自我介绍,还问老子名讳,这是逃兵?这丫的明显就是挑战吗!
潘校尉心中冷笑,不过面上却淡然道:“哦!在下姓潘,敢问这位将军来我洪泽所为何事啊?”
“你不知道?”童四海闻言却是眉头一挑,旋即看似故意压低声音,但却巧妙的也能让城上的潘校尉听到。
“难道钱冲那厮被敌军围得连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潘校尉听后,嘴角微微抽搐几下,这算是明白了,这丫的绝对就是鄢军假冒的,否则怎么可能持有这番姿态,还说这些话!演一个逃兵都演不好,这鄢国将领也够愚蠢的啊。
想到此,潘校尉冷笑一声道:“呵呵,阁下也不用在装了,你是什么来路,我可能比你还清楚,不好意思,洪泽地小人多,养不起什么大神,您还是另投他处吧!”
“什么!”
童四海眉头一挑,怒视潘校尉冷声道:“你敢不救助我等!”
“嘿,还和老子喘上了,行啊,老子就是不救助你们,你们能把老子咋地?”潘校尉是怒极反笑道。
“好,很好,本将军一路逃奔至此,疲惫不堪,等本将军修养好后,立马就夺了你这洪泽小县!”
“我等着!”
潘校尉根本就不想在废话,留给童四海一个快速消失的背影。
童四海表情虽然暴怒至极,但心下却是冷笑不已,暗道:“果真是被颜元帅料定了,不仅不相信李岱兵败,而且还不会接纳逃兵,如此一来,要取洪泽可就简单多了!”
童四海果真没有离开多余,率领一帮疲惫不堪的将士,就在洪泽城外三里出,露天休息。
这十月中旬的寒风,吹的人瑟瑟发抖,童四海等人既然伪装逃兵,自然不可能带什么帐篷,故此只能围坐一团,三三两两靠在一起喝西北风了。
看着城外的童四海等人凄惨状,潘校尉是冷笑不已,而石知县则是暗暗摇头。
他可不像潘校尉这等头脑简单之辈,人家如果真是鄢军假扮,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强攻,拿下洪泽也不成问题,就算不想伤亡太大,也可以到洪泽县东门休息,如此便可截断了洪泽和白马湖道路,如此一来,白马湖战事一起,如果将军不敌,退回来后,必然要被他们一口吞了。
但出乎石知县预料,童四海等人居然在北面休息,似乎没有靠近东边的意思,这算什么?这不是明显的逃兵吗?只是他之前的那番作派又算什么?
石知县也是看出来,童四海这家伙根本不像是逃兵,但石知县转念一想,就感觉不对劲了。
正所谓,骗子心中无好人,小偷眼里无他人,在骗子看来,全天下的人都是骗子,而小偷则是不在乎任何人,只在乎他自己,这是人的性格所致,而现在,潘校尉似乎就城了骗子,任何童四海等人就是骗子,而石知县自己则是小偷,什么都不想指望了,只要自己能卷点钱财跑路,那比什么都好。
人的性格各式各样,谁说逃兵就不能站得笔直?说话就不能铿锵有力?
“你速速赶去白马湖,询问将军可知越王麾下的方忠是何许人?”
石知县留了一个心眼,派人去向洪泽守将询问方忠的情况,先探明这方忠是何许人和其性格之后,在考虑对持也不迟,他可不想这样僵持下去了。
石知县的亲信听后,立即骑马从东门离开,一路赶到白马湖泊,那里正有不少人驻守岸边,时刻警惕的观察四周,石知县的亲信,乃是洪泽县的捕头,经常跟着石知县面见这些将领,故此大家或多或少,也算认识了这位捕头。
听林捕头说有事要面见将军,若在平时,这自然不许的,至少也得到通报,才可放行,但他们也知道,现在城外来了一批身份不明的兵马,虽然看似是东海郡逃下来的梁军,但谁知道是不是敌军假冒的呢。
故此听说林捕头提及此事,大家也不敢阻拦了,而且还派人帮划船载着林捕头赶往湖中央。
当林捕头见到了洪泽守将,把石知县安排的事请告知后,洪泽守将立即陷入了沉思。
“方忠,此人倒是听说过,传言他和越王远亲的亲家,平日里在军中向来是桀骜不驯,不服管教,不过此地的确有几分能耐,否则也得不到越王赏识,想不到他居然会逃难至此,这可真是糟糕了!”
洪泽守将眉头紧锁,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如果方忠真的逃难来此,那么越王肯定是败了,但这……怎么可能呢?
洪泽守将摇摇头,排除了一下杂念,看着林捕头道:“潘校尉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