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两里水路,沈玉嘉凭借着闽南话,从小兵口里套出了不少宝贵的消息,知道自己上头的统领姓王,知道自己目前算是十八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偷偷看了一眼腰间的腰牌,但腰牌上并没有刻写多少营,只有姓名,叫“张聘”。
从小兵口中沈玉嘉还得知,这一次十八和十九两营损失惨重,连王将军恐怕都死了,没办法,作为先锋,他们可是盯着天玉炮冲在前线,还没到人家跟前,就被轰翻了十几条战船,而十八十九营加起来,也不过是二十艘的百人快船,这一下子被轰掉了一大半,可想而知损失有多惨重了。
虽然丧亡人数其实不多,不过都游向四面八方,甚至有小部分的直接投降了,故此想要认出沈玉嘉的确有些困难了。
“咳,怎么还往东啊,这一下要追上更加难了,好在身后的沿岸敌军没有追上来,否则我们只能投降了!”小兵苦笑道。
沈玉嘉已经知道这小兵名叫“常安”初听这名字时,沈玉嘉立即想到了长安的妻女,也不知她们过得还好不,想到她们随后又不自觉的想到,此时快要临盆的老婆大人,心里不由又是一阵难受啊。
“快点搞定吧,说不定还来得急回去看孩子出世呢。”
想到这里,沈玉嘉把木桨划得跟快了,而赵穆发现了大人加速,自然也跟着加速。
“嘿,哥们,能载一程么?”路上又有小兵询问道,不过沈玉嘉这里的确不能继续载人了,于是便让常安去招呼他们。
“不好意思,客满了!”常安本来是不好回答的,不过得到沈玉嘉的许肯后,自然没有顾虑的笑道。
这让那些游累的小兵郁闷的不行,甚至心里还在诅咒他们被敌军注意上,一炮给轰死了。
沈玉嘉可不会在乎,虽然他没有和徐崇打过招呼,但他很清楚,天玉炮怎么可能为了三个小兵浪费弹药呢,而此地距离五牙大战舰那边的主力水军,足有两里海路,弓弩根本够不到,他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眼看夷州战船越来越近,而那边的人似乎也发现这边有不少士卒游过来,便特意留了一艘船来接他们,等沈玉嘉上了船,本来还担心要被询问,可竟然欣喜的发现,压根就没人要调查他的身份。
沈玉嘉想想也是,这时候谁会无聊到混进来啊,不过这也幸亏了沈玉嘉的闽南话,一开口人家就不去怀疑了,毕竟这打得可是徐州啊,徐州能有多少会闽南话的,就算是临时学的,也不可能说得像沈玉嘉这般标准吧。
接纳将士游回来的战船,不一会儿就快满了,没办法,在天玉炮强横的轰击下,有太多落水将士,这艘战船本来就不大,不久在甲板上,便坐满了一群落汤鸡。
“本将军先送你们过去,随后分散安插到各船中,你们也要抓紧休息,因为很快就有一场苦战要打了!”为首将领说完,便下令开船。
沈玉嘉闻言窃喜,如此一来,他就更容易混到高奉身边了。
此船载着他们,一路分批把落水将士安排到附近船只上,沈玉嘉为了争取能更靠近高奉的大战船,故此特意留在最后,被分配到了一艘能容纳三百人的中型战船上。
这战船的船楼上站满了弓弩手,时刻凝望着西北方的鄢国水军。
沈玉嘉也望了一眼,便知道这是柴景的水军,这让他有些担忧,因为从这帮人走的位置看来,应该要将柴景反包围了。
柴景现在定的压力已经很巨大了,他率领的水军只有两千,而敌军右翼水军足有三千之众,虽然后方被黑牛的五六千海盗追着打,但也正因为如此,人家才拼命攻打柴景,想从柴景这里杀出一条血路。
如果高奉将主力派过去,柴景若坚持不退,便只有死路一条。
沈玉嘉有看了一眼夷州水军的主力,从那设立了一座高大三丈的箭楼大船,沈玉嘉已经从常安口中知道,高奉就在这箭楼里。
距离箭楼大船相隔了七艘中型战船,沈玉嘉要过去显然是不可能了,除非乱起来!
这导致沈玉嘉心里十分矛盾,这不乱嘛,他过不去,可乱了后,必然是柴景要遭受疯狂攻击的时刻。
“你们的兵器呢?”
突然,一名身穿银甲的将领走过来,询问沈玉嘉等人。
和沈玉嘉一起上这条船的,除了赵穆还有七个落水小卒,此时闻言,都有些脸红,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哼,难道你们的将军没告诉过你们,就算落水了,败了,也绝不能丢兵卸甲吗,就算败了,也不要承认,心里要想到如何讨回来,可丢兵卸甲,就是放弃了,再也没有杀回来的余地,这一次我就暂且放过你们,若有下次,小心我大刑伺候!”
这银甲将领说完,转身看着自己的属下吩咐道:“到舱里给他们取先刀枪,分配下去,让他们休息一刻钟,随后安排在甲板待命。”
说完这些话,银甲将领这次离去。
沈玉嘉心里撇撇嘴,虽然这银甲将领说的不无道理,但未免有些逼迫的意味,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携带武器穿着甲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