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以北,黄河渡口上,几艘战船里,游移着上百名黑袍人,他们分散四周,对地面上一具具梁兵的尸体不予理会,似乎焦急的在寻找什么,不多时,他们先是几人几人相聚一起,商讨片刻后,均都摇摇头,想来应该是没有发现目标了。
不到半个时辰,几艘战船突然烧起熊熊烈火,而在战船上,不约而同的跳出上百名黑袍人的身影。
“王爷!”
几名为首的黑袍人冲到一名五旬老者面前,恭敬禀报道:“船上没有发现李毅德的身影!”
在老者眉头不由一皱时,另一名黑袍人道:“卑职发现,除了一些小卒,连一名将士也没见到,怕是邓大人的计策,被李毅德识破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王爷!”
这老者,自然就是庞昂本人了,此刻他神色虽然毫无表情,但属下们都是心惊胆战,在他们看来,王爷计划了如此久,如此周密,最后却出现如此多的问题,先是余府被人发现,尹鸿借此逃脱,而现在李毅德居然没有刺杀成功,可以说,王爷在洛阳布置半年的心血,算是全白费了!
如此一来,王爷的脾气自然不好了,而主子脾气不好,受罪的可有可能别是下人了!
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庞昂没有动怒,只是轻轻的点点头,示意明白后,才道:“走。”
“去哪?”一名黑袍人道。
“长安!”
庞昂走得如此简单,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计划告破,而显得气急败坏,反而十分平静,就像这个计划可有可无一样,但若真的如此,何须浪费半年时间?
黑袍人不明白王爷的想法,就算去猜,也压根猜不到半点,因为若是能猜出来,他们也早已经知道了!
……
……
东城,董庄臣一家被软禁的庭院中,突然闯入十几名精壮大汉,他们个个身着尹天左军中的军服,脸色铁青一片,似乎董庄臣欠了他们几百万两似的。
“你们是什么人?”虽然从对方衣着上,董庄臣已经看出来了,但他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开!”
一名大汉一把将董庄臣退开,董庄臣踉跄几步,一屁股栽倒在地,他虽然惊愕,却没有惊慌,面色也冷静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干什么!哼,我来问你,沈玉嘉在哪?”
“什么沈玉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董庄臣双眼微眯,神色如常道。
“还装蒜!真要揍你一顿你才肯……”
未等大汉动手,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旋即尹鸿一脸笑意的走了出来,看着董庄臣道:“董员外,一年不见,别来无恙吧!”
“你是……尹丞相!”董庄臣先是一愣,而后一惊,要知道尹鸿可是连李毅德都搜不出来,为何……难道与沈玉嘉带来的女子有关?
“唉吆!你小子可害死我了!”
董庄臣心里暗骂一声,表面上却不动神色道:“尹丞相想要找沈玉嘉,应该去西齐长安,为何来我这里?”
“为何!你说呢!”
尹鸿淡然一笑,道:“莘瑶琴前脚一走,沈玉嘉后脚便来,你说能与你没关系!”
“啊这……”
董庄臣还以为对方掌握了多牛的证据呢,没想到居然是猜测!
尹鸿的确是猜测,但是他没有说出他从那里猜测出来的,他已经见过沈玉嘉了,此人能知道余府,十有八九是莘瑶琴告密,而这莘瑶琴竟然在那一夜没有被杀死,定是和神卫营的内奸有关系,若要抓到这些人,便可以掌握这些关系,同时也能一步步揭开一直让他费解的六王爷面具,从而了解对方,对付对方。
“把莘瑶琴和沈玉嘉都交出来吧!否则我只能血洗董家了!”尹鸿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我真不知道!”董庄臣还是摇头道。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尹鸿冷哼一声,转身一挥手,十几名大汉正要扑向董庄臣时,突然,一扇门里,走出一个窈窕的倩影,此人一袭丫鬟打扮,天庭饱满,眸若灵星,正是从余府外捡回一条命的莘瑶琴。
“放开我家老爷,我跟你们走。”莘瑶琴面无表情道。
“沈玉嘉呢?”尹鸿没有直接答应,却也没有反对,而是继续打听起沈玉嘉的事请。
“我不知道。”
“你若不知道,他又怎会知道余府的事请?”
“不是我说的。”莘瑶琴依旧是面无表情。
“除了你,还能有谁?”
尹鸿冷哼一声,继续道:“沈玉嘉抓了我未过门的儿媳妇,我绝对要将他抓到,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便大家无事,不说,你们都得死!”
“尹丞相想要我们死,我们岂能继续活于世,但我们真不知道,又如何说?既然你执意要宁可杀错不肯放过,那瑶琴只有对不起老爷了!是瑶琴连累了你们。”
莘瑶琴说着,突然转身朝着董庄臣跪下,将头朝着地面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