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奇看着眼前的青年在杨大夫的扶持下,喝了一碗药后,才一步上前,单膝下跪抱拳道:“雍州北伐军,宁远将军童奇,拜见大驸马!”
以童奇的官阶,完全不必对一个驸马行跪拜礼,但是眼前的驸马爷可不寻常,单凭他曾经出使西蒙时的官阶,也足够承受童奇一拜了。
沈玉嘉苦着脸,咽下了苦爆胆的汤药后,摆摆手示意童奇起身后,问道:“什么事?”
“大驸马,颜将军命来我问你,是否要离开河阴?”童奇简洁明了的说道。
“我这样子还能走吗?”
沈玉嘉这话似乎在询问杨大夫,但他的目光却是望着童奇。
杨大夫收拾着汤碗,擦干落在床沿的几滴药汁,摇头道:“大人虽然清醒了,可是伤势还过重,最好是静养。”
“可是北伐军已经离开了,河阴回到了梁国手中,倘若他们知道大驸马身在河阴养伤,必定会派人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大驸马啊!”童奇不放心道。
“这点用不着童将军费心,我已找到另一处藏身地,梁国是绝对找不到的,所以你回去告诉颜将军,让她把心思继续放在战事上,无需为我操心!”
自己被颜芷绮差点射死,现在转醒了,颜芷绮却不可路面,反而让一个属下过来拜见,表示她还没有忘记自己!
沈玉嘉知道颜芷绮也有不敢面对的事请,知道她十有八九深怀歉疚,同样的,沈玉嘉也一样,甚至他不敢面对的事请比颜芷绮更多,比如宁家!所以他能理解颜芷绮此刻的心情,也没有权力去责怪对方……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能不介意,就能释怀……他又不是圣人。
童奇只能无奈的离开了,而沈玉嘉也没有离开济安药铺的打算,他口中的藏身地,只是敷衍一下对方罢了。
好在,知道沈玉嘉在河阴养伤的人不多,消息一直没有走露出去,于是,转眼便到了入冬十月。
距离颜芷绮率军西退,已经过去了五天,这一次退军,颜芷绮遭受到了一次次强力的阻击,虽然秦锺和翁飞落不敢冒然靠近,只是敌退一步,他进一步,饶是如此,给颜芷绮的压力还是很大。
一次在靠近渑池的地方,颜芷绮又受到了三方夹击,虽然在损伤了三百精兵的性命后,安全的脱困,然而在靠近三门峡时,再次遇到了凶猛的追击。
这一次阻挡颜芷绮的,不是三门峡的守军,而是尹天左囤积在河东郡的大军出面阻拦,虽然因为事出突然,河东郡的大军不能全部赶来,只来了一小部分,但这一战,又让颜芷绮的大军折损了六百精兵。
前后加起来,这一次退军,让颜芷绮本已经被打残的军队,受到了更为严重的创伤。
幸好跟随颜芷绮撤退的将士只有五千,不是保存完好的精兵,便是收了轻伤的将士,其余那些无法作战的伤兵,都被颜芷绮下令四散而逃了,分布在弘农郡四面八方,梁军因为要击溃颜芷绮,也无暇分身去追捕这些逃兵,让这些伤兵得以喘息。只不过这或许也只是暂时的,待颜芷绮一被击垮,接下来他们也要迎来灭顶之灾。
照成这一切的,或许是沈玉嘉的失算,他没有料到秦锺的执着,低估了尹天左的心智,但是若没有他的帮助,颜芷绮也不可能有机会喘息几天的时间。
别小看这几天,或许颜芷绮已经快要被逼入绝境,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颜芷绮还没死呢!
八天前,河内郡,河阳城,赵慎与族人在大军的掩护下,向着赵家堡跑去。
赵家会如此狼狈,不得不说是一次大失算,本来赵慎认为,只要回到河内郡,有郡内的大军和宁丑在,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他们谁也没料到,颜芷绮居然会在他们招募的大军中,安插了成百上千的棋子。
这些棋子不是精兵强将,便是足智多谋的能人,入军不久便在各地被提拔为夫长、校尉和参谋。
当赵家叛变不久,还没能与东齐取得联系,而宁丑又在率军攻打太行山时,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帮人突然反了,这一反,整个河内郡都乱了。
许高才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攻下了河阳城,导致赵家败北而逃,本来许高才想要趁胜追击,将赵家一网打尽,然而却在这时候受到了颜芷绮退兵的消息,知道已经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尽快援助少夫人。
于是乎,在攻陷河阳城的第二天,许高才放弃了追死赵家的机会,兵出峒关,攻打河东郡。
如此虽然能让赵家得以喘息,可是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便是萧连翊的压力了。
河内郡各路大军中,都出现了反抗势力,让赵慎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许高才放过了他,但是更可怕的萧连翊居然来了。
内有一波波反抗的势力,外有萧连翊和张雁的双重攻势,就算宁丑再厉害,也不可能凭借河内这些新兵,抵抗住萧连翊猛如烈火的精兵大军攻势。
短短五天时间,宁丑率领攻打天井关的大军,便无功而返,退守到了怀县附近,抱住赵家堡这一亩三分地。
这一个月,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