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猴回过头,愕然的望着缓步而来的郑默,他心中诧异,问道:“阁下出言阻止我去放令师妹,可是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郑默冷冷的看着六猴,冷笑道:“阁下如真的有那么好心放了敝师妹,当初便不会千方百计诱骗敝师妹去上当了。如果现在阁下再借住放敝师妹的理由靠近敝师妹,然后出奇不义的将她擒住,再借此要挟我们,只怕李无情也很难再将她救出来了。”
“擒住笑姑娘要挟你和少主,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六猴紫脸一红,争辩道:“方才我们是奉命行事,做出那等事也是情有可原。可现在我们已决定奉李少侠为少主,脱离铁骑帮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你现在应该可以相信我,因为我现在根本找不出谋害笑姑娘的理由。”
郑默冷笑道:“我怎么知道阁下这话是真是假?”
六猴默然了,站在原地作声不得。他发现,他还真的找不出可以让郑默相信的理由。
站了一旁的四猴不忍见到六猴尴尬,急忙说道:“老六可是遵少主之命而去,阁下信不过老六,难道还信不过少主吗?”
郑默冷哼道:“这里除了笑师妹之外,谁的话我也不信。”
大猴大怒,正待出言驳斥,口话刚到嘴边,却又不得不强行咽下。因为就在这时,枫林中突然传出了李无情装若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无情笑得直打跌,笑得眼泪鼻涕都差点落下,笑得漠北六猴惊愕不已,笑得郑默火冒三丈。郑默虽然并不知道李无情为何而笑,但直觉告诉他,李无情的这一阵大笑绝对与他有关。
郑默心里愤懑,回过头去,对着李无情冷冷喝道:“姓李的,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当然好笑!”
李无情止住笑声,晶亮的双眸平静的看着郑默,淡淡道:“我笑郑兄,是因为郑兄的话言不由衷。”
郑默双眸微眯,冷冷道:“我的话怎么言不由衷了?”
李无情道:“六猴兄现在绝不会谋害笑姑娘,这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然而郑兄却佯装不懂,百般阻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郑默脸上一红,羞怒道:“我怎么个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姓李的,你休要血口喷人。”
李无情扭开壶盖,轻轻的呡下一口酒,淡淡道:“郑兄千般推脱,万般阻挠,其目的只怕是不想化解漠北六猴与峨眉派之间的恩仇吧?”
郑默的心事被李无情当众揭开,顿觉羞怒交加。他双拳紧握,灼灼的眸光死死的盯着已席地而坐的醉鬼,眸子里的火焰似乎要将李无情烤成焦碳。也幸亏郑默的眼睛不能杀人,否则李无情只怕已死了上百次了吧?
李无情伸直双腿,让自己的后背斜靠在枫树的树干上,他惬意的喝了一口酒,轻笑道:“郑兄用这种眼光看我,可是想和我打架?”
郑默心中一凛,脚下不自觉的后退三步,眸子里的愤怒瞬间转化成一片骇然。他定了定神,这才说道:“你我同属正道,本应唇齿相依,怎么能因为意见不合而大动干戈?”
郑默这话一出,立即便换来了漠北六猴的阵阵冷笑。确实,郑默这话说的要多虚假就有多虚假,虚假得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脸红。
李无情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他抬起头,晶亮的眸子扫过郑默的脸,淡淡问道:“那么,漠北六猴的事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郑默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毒之色,却又强行将其压下。他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枫林间那略带潮湿的空气,这才强忍着怒意说道:“漠北六猴擒我师妹,辱我师门,按理来说,他们与峨眉派已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死仇。”
郑默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今天既然是你李无情出面调解,我郑默怎么说也得卖你个面子,这样吧,你让他们自断一臂,从此便与峨眉派恩怨两消。”
郑默这话一出,不仅使得漠北六猴脸色大变,就连一直都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李无情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叫我让他们每个人都自断一臂,郑默,你妄称正道,所做所为却比邪门邪派还令人不齿。”
李无情突然站起身,逼人的气势突然自他的身体内狂涌而出,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郑默狂压而下。
郑默的武功虽然也相当不错,但与李无情相比,却是还相差甚远。所以,当这股磅礴之极的压力逼近郑默的身体时,他的身体顿时被逼得连连后退,可饶是如此,郑默还是忍不住当即吐了口鲜血。
“李无情,你这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要为了几个邪道中人而和整个正道为敌?”在那股压力消失之后,郑默再度站直了身体,他双目狠狠的瞪视着李无情,双拳紧握,身体却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李无情也在看着郑默,只是他的眼神远没有郑默的眼神那般复杂。他的眼睛里除了淡淡淡忧郁之外,全是清澈,如清水一般的清澈。
李无情再度喝下一口酒,嘴角上勾勒出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