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甩板子的声音终于停了,我凝神静听身旁的动静,不敢确定,我也不敢抬头。
“姑娘,大堂之上,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那大人说的是我们,我不好意思地抬头站正,回想一下他说话的口气,分明是在和我们商量,可是这大人怎用这种口吻跟我们说话呢?
我和燕丹交流一下眼神,他也有这感觉,奇怪了,大人今天吃错药了?
大人见我站好,又道:“吓坏了姑娘,大人我真是过意不去,在这里给您赔礼了。”
这话说来吓我一跳,他竟然给我赔礼?没听错吧?是什么让他态度转变这么大的?
燕丹愕然愣着,看看大人,又看看我,似是在问“怎么回事?”
我耸耸肩,摇摇头,告诉他不知道。
站在那边的程天鹏似也听得不知所以然,瞪大眼张大口直瞧我们,那副呆相眼珠子都快掉了,大概他也是不相信在大人面前,竟还有人比他的交情更好的。到底是进还是不进,我和燕丹面面相觑,紧皱着眉头,一时犹豫不决。
我们身后拖了长长一队人,均是从上午一直看热闹到现在的,他们兴趣浓得宁可放着自家活不干,也要追赶着看些奇闻轶事。
“二位,官司打不过就别打了,赌场这帮人不讲理,官老爷也是看钱不看人的主,实在不行就丢了店铺保身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好心地劝我们。
“好,好。”我和燕丹应付着笑笑。
见有人开口说话,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闲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从来就没人敢惹赌场那帮人,这二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咋的?”
“呵!好戏要开场了……”
容不得我们决定是否进去,几个衙役已是出来将我们喊进去。还未进大堂,两排侍卫懒散地发出的‘威武’之声老远地传了过来,大堂正中端坐的那名官员,似是还像之前见他时一样一副没睡醒的嘴脸,多日未见,此人仍是人模狗样的。
“嘭——”大人猛地一砸官木,道:“台下何人?所犯何事?快快给本老爷报上来。”台词似乎也没变。
“鄙人雄霸赌馆的管事程天鹏是也,今日因赌债事宜与此二人发生了一些矛盾,还请大人您做主。”那人自报姓名时,底气十足,好像很出名似的。
“哦!”大人一双没睡醒的小眼终于睁大了点,眯着细瞧了瞧程天鹏的样。
幸而他今日忘了叫我们下跪,我们也乐得轻松地站着,老实说给他下跪的感觉太难受了,我要是个横扫江湖无敌的杀手,早就不耐烦地把他的大堂掀了。
他看罢程天鹏,又把目光向我们移来,待看到我二人,他一双小眼猛地睁到最大,身体也陡然惊吓而起,“怎是你二人?”
还认识我们,记性不错,只是这反应未免太夸张了一些,我正想“表扬”他两句,却料燕丹先开口了,“大人人老了,记忆还不差嘛!”
那大人听得左脸神经抽了两下,不知是什么原因竟没发作出来。反正我们也落不了好下场,图个口头痛快,心里也好受一些。
“你说你犯的何事呀?”大人把矛头指向程天鹏。
程天鹏凭着他们雄霸赌场的老板与大人的交情,有恃无恐地将吴老二在赌场堵钱把店铺押给他们的事,以及吴老二后来把店铺卖给我二人的事如实地交代了出来。
而后道:“大人,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吴老二在把店铺押给我雄霸赌场后,怎能再卖给别人呢?所以吾等来此之意,是想请大人帮忙把吴老二的店铺收归我雄霸赌场所有。”公开套交情了。
他口气中似乎全是我们不对,燕丹听后冒火得想跟他反驳,岂知他还没破口而出,就听那大人道:“既然吴老二把店铺押给了你雄霸赌场,那你去找吴老二呀,找他二人干嘛?他二人欠你的债了吗?”
一席话说得我和燕丹满头雾水,晕乎乎地不知东南西北,感觉像是走错地方了,那堂上大人在帮我们说话,真的假的?
程天鹏本以为来此便是水到渠成之事,哪知大人这话矛头全对向他,霎时令他怔住,傻呆着直瞧大人。半响,他终于反应过来,“实际上吴老二的一举一动全在吾等监视之中,他要出城时,已被在下兄弟抓个正着。”
“既然找着了,那还不带上堂来。”
直到此时,我和燕丹还是不敢相信那大人会帮我们,不过,只要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静观其变也未尝不可。
程天鹏掉头向后面未进大堂的弟兄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卖店铺给我们的吴老二就不情不愿地被拖了上来,衙役两脚一踢,他便跪倒在地。
“你可是那赌输了钱又卖店铺的吴老二?”大人眯着眼伸长脖子问。
“小人是。”吴老二趴在地上,说话有些颤抖。
“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呀?抵押了的店铺能再卖吗?”声音拖得老长。
抵押了的店铺是不能再卖,反过来就是说我和燕丹买得不对了,亏我们刚才还暗自庆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