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丹,我该走了。”激情冷却下来,我羞愧地别过脸,低着头爬起来,迅速地穿鞋,幸好燕丹没有解开我的衣服,否则我这会真的要糗大了。
“子西,你别走。”燕丹在我后面喊,说着就要伸手抓我,我见机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与陆娴姬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她的敌意。
出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清晨的新鲜空气让我舒服了许多,也清醒了许多。
东方的旭日升起来了,红彤彤的,很美,也很温暖,七月的天总是亮得特别早。
闭眼感受了一下暖日的抚摸,我踏上了寻母亲的道路,多年不见,我那不多言不多语的母亲是否也很想我了呢?
南山书院是丞相府的。在南山书院的侧面,有一个别院,为了方便照顾燕丹,燕丹的父母得到丞相大人的允许,两年前搬了进来,可以说燕家与丞相府已经走得很近了。
这事从扫地大伯的口中得知,我立即就朝南山书院的别院走去。别院与南山书院只相距五十丈的距离,其中间,以一条弯弯曲曲地修建在湖面上的石桥相连,远远望去,非常的美观。
从石桥上走过,我向下人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母亲的住处——一个风景优雅的厢房,在燕府呆的时间长了,母亲的地位逐渐提高,如今已不像那些新进府的下人一样整日有忙不完的事。
“娘,娘……”看到母亲居住的小屋,我疾步过去,边喊边推门。
“子西。”母亲在房中已经梳妆完毕,见到我,她喜不自胜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既高兴,又难过。多年的离别,让我们饱尝思念的心酸,突然的相见,又让我们喜从天降。
情绪真的很复杂,我和母亲相望一瞬,薄唇颤了颤,就都忍不住相拥而泣。
从小我以侍候燕丹为己任,与世隔绝一样和燕丹被关在一个超大的四合院内,每日见到母亲的机会不多,但是我们的感情真的很深厚。母亲温和慈祥,轻易不责骂人,也因此,即便做错了事,我也不害怕,只需卖力地给母亲撒娇就可以了。
半响之后,我离开了母亲的怀抱,边安慰母亲,边擦去母亲滑落到脸颊的泪。除去脸上的黑米花不说,母亲真的很美,美得超凡脱俗,美得惊为天人,纵然已到中年,母亲的美也丝毫没有减少。只是,母亲时常低着头,加之脸上有遮挡容颜的黑米花,可能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母亲有这般容颜。
“子西这些年过得怎样?”母亲拉我做到房中的小桌前,握着我的手,亲切地问,哭过之后,我们的心情都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我啊……”不想让母亲担心,也不想隐瞒母亲,我当下眉飞色舞地道出了崖下的生活,隐去了师父芸娘对我的责骂,也隐去了被火麒麟追逐时的九死一生。
母亲听后,黯然一叹,眸色深幽地看向微开的窗外,道:“没想到误食了火龙果,居然让你脸上的黑米花自然消失了。”
听母亲的口气,我脸上的黑米花消失,她好像很不开心似的。
我愣了愣,盯着母亲与我以前一样有着黑米花的脸,“难道我的脸干净了,娘反而觉得不好吗?”
母亲回过眸,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也许天意如此,娘也没什么好怨的。”
仔细看看我的脸,母亲温热的手抚到我的脸上,沉默良久,她放下手,幽然说道:“娘知道,娘很早就知道,子西很美,真的很美,为了保护子西,娘在子西的脸上斑斑驳驳地涂了一层黑油,没想到还没等娘亲自为子西洗掉,子西脸上的黑油就自行消失了。哎!子西啊……”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有些不好使地出现短路状态,“等等。”待母亲停下了说话,我蹙着眉,整理了一下思绪,方不敢相信地问道:“娘,你是说,我脸上的黑米花……是你涂的?”
母亲歉疚地点点头,“寄人篱下,娘想保护子西,似乎也只有……”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惊诧、骇然在这一瞬间向我袭来。自我懂事起,我脸上就布满了黑米花,那时母亲说是她与我饥饿时,误食了山中带毒的果实才变成这样的。那会我怨天怨地,惟独没有怨过母亲,可是现在,母亲居然告诉我,那是她的所作所为,这叫我如何接受?
母亲不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受尽了别人的冷眼,遭受了别人的唾弃,不为别的,就为我布满黑米花,看起来奇丑无比的脸。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漂亮,在别人的夸赞中成长,而我明明有这种资本,却要在别人的鄙夷中生活。
我自卑,难过,痛苦,不敢见人。多少个夜晚,我睁着眼,流着泪,无声地哭到天亮,我的确很开朗,可我也有承受不了的苦楚,这些难道母亲都不知道吗?
我相信母亲是在保护我,只是这保护的方法伤害到了我。在我躲着世人,只愿意与燕丹呆在无人敢接近的四合院时,母亲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不喜欢与人相处才这样的吗?
足足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我学会了接受,而我所谓的接受是破罐子破摔,扔掉自尊,坦然接受,我相信若是没有燕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