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通海没有看向跪在地上不起的项无极,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将视线转向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几名鹰扬伯府的卫队骑士。
从表面上看去,几人身上并没有伤痕,观其面色,也不似中了暗伤,如此喧哗吵闹一番后,几人居然还在地面上酣然大睡,恍若无知,应该是被药性极强的某种药物给迷晕过去,不过从这一点可以知道,对方并无心伤人,只是为谋取车辆上的物品而已。
沙通海负手喟叹一声,淡然道:“你们都看看,啊,这就是我鹰扬伯府卫队的精锐卫士,堂堂先天高手,悄无声息之间就被人放倒在地,经过这么大的动静,还兀自不醒,若是单单依靠你们,本爵就是有九条命,也保不住项上这颗人头啊!?”
王启明,卫队统领和两个副统领,连带所有还清醒着的卫队骑士都连忙跪下,道:“属下等护卫不力,请爵爷降罪!”
卫队的三个主事者,一正两副统领,满面羞愧,连连在地面上磕首,直至将地面铺就的石板都磕碎了。
沙通海正声道:“都起来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尤其你们几个,别再磕了,把店家的地砖弄坏了,费用直接从你们的俸禄里扣除。”
“是,爵爷!”
沙通海望了望几个仍旧瘫倒在地的卫士,出声道:“天亮了,该起来了!”
同时微微抬手,掌心上翻,平地忽然起了一阵惊雷般的炸响,其余在场之人都感觉耳孔发麻,瘫软酣睡的几个人随即悠悠醒转。
沙通海这一手看似简单,其实玄奥复杂,没有绝高的修为和绝佳的控制力绝不能做到这一点。
沙通海直接将内气外放,附着在掌心之上,通过肌肉的震颤发生震动,发出的音波声响刺激了促使几人昏迷酣睡的穴位,引发其内表的共鸣,从而将之震醒,换做别人,若不对症下药,只怕这几人要一直等到药效过了之后,才会苏醒过来。
几人醒来之后,发现周围的情况,大惊失色,见到这么多大佬都围着他们几个,几人都是先天强者,当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神念极转之下,急忙向着沙通海跪倒,同时道:“属下罪该万死,请爵爷降罪!”
沙通海挥了挥手,发出几道气劲,几人顿觉从下方涌上一团大力,再也无法下跪。
沙通海沉声道:“别跪了,回去好好休息下,再看上身上有没有什么暗伤,就算先天高手,被迷了心智,多年苦功也是白搭。启明,你清点下,少了什么东西;项三,你跟我进来,有些事我要问你。其余人,该干嘛干嘛!”
沙通海径直进了项无极的房间,大马金刀坐下,环视房间一周,床铺上铺盖齐整,显然没有动过,桌上的茶壶缓缓冒着热气,旁边的一只茶杯里还留有残留的茶水,显然不久之前,项无极正在枯坐饮茶。
项无极跟着,走了进来,慢慢腾挪了几步,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步跨到沙通海近前,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一脸负荆请罪地模样,沉痛地道:“爵爷,末将有罪!”
对于这个世界之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沙通海并无意去制止,在这样一个阶级森严,上下有别的世界,谈什么民主自由只会是自寻死路,和天下人为敌,况且你什么时候见过,修行位面有所谓的民主?
沙通海淡然问道:“你,何罪之有?”
项无极回道:“属下隐瞒来历,欺瞒主君,动作迟滞,护卫不力!”
沙通海悠然道:“人都有一些不愿意他人知晓的往事,即便本爵居于高位,也不会用势强逼你道出隐私,只要你对本爵忠心无二,你有什么样的过往,本爵都不会去追究。一直没睡吧,好好歇着吧,有事明天再说!”
项无极满面激动,哽声道:“请容末将一一禀来!爵爷如此恩重,超拔无极于普通军伍之中,得以身居如今伯府司马的尊位,不敢对爵爷有半点隐瞒,此前不曾说起,只是心忧出身寒微,无法得到主君信重,故而言语之中,多有遮掩,仅称自己是项家子弟,不敢有过多话语。日间那人是崔家的一名管家,和我熟识,其主与我多有瓜葛,因此心潮涌动,一直未能就寝安眠,听闻外面异响就外出探查,却只看到一个黑影逃遁。末将此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若身受雷火焚身之苦!”
沙通海了然,伸手将项无极扶起道:“本爵和他人不同,并无门第之见,况且我等皆为修行中人,踯躅凡俗,也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他日修为提升,境界超拔,人间这些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无极切切不可忘执于此!”
项无极闻言十分感动,涕泪纵横道:“今生能得爵爷如此栽培,末将愿誓死追随,万死不辞!”
两人对面而坐,项无极将自己的身世全盘道来,沙通海听完之后有些愕然却又有些明悟,看来不管在哪个位面,总会有相似的桥段发生,正是幸福之人各有各的幸福,不幸之人却总有相似的不幸。
项无极的身世说来,正是一个司空见惯的悲惨故事。
其身份确实是像其之前所说那样,是江东世家豪族项家的子弟,在家中也确实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