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事态瞬息万变,最后还是方便了沙通海。
出了地道口,沙通海起身远眺,蓉城县城的城墙已经成为了一个小点。
回到蓉城县中,将一切回复原样,远方天际微泛鱼肚白,沙通海来到院中,演练起血月冷焰刀来,一套刀招习练完毕,整个院落呈现诡异的景象,一半砖石有如被火炙烧,红通通的一片,有些甚至显现焦黑之色,显然是火力过猛所致;一半砖石覆盖上寸许的冰凌,发散出阵阵寒气。
沙通海心知这门功法还远远未及圆通精熟的地步,故而火力和冰力不能相容,这才导致院中如此的奇景,“冷焰”的境界岂非短时间可以领悟的,真正修习到那等至高境界,一旦出刀,至刚至阳之力和至阴至柔之力两两相容相生,被击中者中刀部位立即被冰火元能侵蚀,会现出“崩解”的奇特效果,这点和沙通海真杀皇极道的崩灭之力近乎类似,有相通之处。
沙通海收束心法,席地打坐,不一会,院中景象大变,砖石上面的冰凌和火烬尽数消退,若有人在现场得见,自然可以看出这两种元力尽数随着沙通海的呼吸吐纳,全部吸入体内,正是沙通海用体内的杀气内息来消融这两种元力,从而解析阴阳相合、冰火相生的真正奥妙所在。
翌日清晨,整座蓉城县紧急动员起来,对方圆两百里范围实行坚壁清野,一些还没被金军“光顾”的村庄人员全部迁入蓉城,应用之物能带的带走,不能带的就地销毁,房屋的木料拆卸带回蓉城,所有树木全部砍伐运回县城,所有庄稼尽数收割,未成熟的一把火烧了,总之就是一个目的,让金军在这片区域内得不到丝毫补给。
如果不是时间问题,沙通海一定会让手下军士继续扩充坚壁清野的范围,可惜时间不等人,外围游走的斥候来报,最近金军的兵锋已然逼近,一干人连忙在金军抵达前撤回了蓉城。
同时,城中的征兵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展开,在此危急时刻,王启明对明理之人晓以大义,对冥顽不灵者施以辣手,在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之下,最终募得兵员五千余众,和原来的守城军打散,以老带新,加紧训练,争取能够早日形成战斗力。
沙通海深知接下来的形势必然十分紧张,蓉城县城正处在金军南侵的要道上,即便出于整体战略考虑,金人不会将太多军力投入到这样的一个小县城攻略上,但是等到越北道大部沦陷,蓉城县就好像是癞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金军统帅完颜宗毕是不会介意从三十万征元大军中抽调一小部分军力,来把这个抹黑女真勇士功勋的污点给抹除的。
况且,除了手中的女真三十万大军,完颜宗毕未必没有别的力量,任何一个战乱时代都会有它的时代特色,这种时代特色上溯万年,前瞻万年,都不会被湮没在历史的潮流中,因为这种时代特色是和人类这种生物最根本的劣根性或者本能紧紧绑靠在一起的,俗语叫“好死不如赖活”,并且还有专门的语言来美化这种特色,称之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一旦当大厦将倾之际,就会前赴后继涌现出众多所谓的“俊杰”,争相向他们的异族异国主子摇尾乞怜,并且还会以出卖自己同胞的权益,来获得新主子的宠信。
这种时代特色、民族特色之于当前以华汉民族为主题的大元朝来说,可以称之为“汉奸”或者“元奸”,不过为了读起来顺口些,姑且还是沿用传统称呼“汉奸”吧。
金军攻陷越北道,并非所有高层官员都像越北道总督司徒灏明那般对大元朝忠心无二,生在这个世间,私欲人人都有,但有人硬要将之凌驾于民族权益之上那么不仅要受到当代及后世史官们的口诛笔伐,更会因此被忠勇之士斩杀、
沙通海深知此后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金军的兵锋,还会有原本前身是元朝官员、军官之人,摇身一变变为金人的走狗,纠集叛军,甘做金人马前卒,前来攻打蓉城县城。
不过在沙通海而言,其实这样的攻势反倒是他乐见其成的,因为叛军的战斗力毕竟不可以与金军同日而语,如果是叛军前来攻城,那么蓉城面对的城防压力将会少得多,而且到时沙通海将会有很好的机会把这些汉奸给好好“款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