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相宜,沙通海借机向谢道韵求教了一些修炼中的疑惑,一法通,百理明,谢道韵尽管不是修的杀道法门,但是作为地界的大高手,还是给了沙通海莫大的启发。
盘桓数日,谢道韵自回山门,沙通海踏上了直通越北道的路途。
一路放马,悠然自得,自觉此行最大收获就是结识了谢道韵这等高门弟子,诸多见识颇有提升,至于没有对谢安真下手,倒并非沙通海本心。
沙通海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生理和心理都很正常,谢安真也着实诱人,只是此去越北道,危机重重,万事未定,沙通海不想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儿女情长之上,此外杀道一途,狠厉莫测,固本培元也十分重要,尤其近来连番大战,杀道修为停滞不前,沙通海潜意识中感觉,突破的契机或许还要落在越北道。
腰间的残月刀自从那日饱吸帝流浆后,立刻陷入沉寂,让沙通海很有些疑惑,刀身平滑无缝,究竟被吸到何处,苦苦思索,始终不得而知。况且这帝流浆乃天生圣物,别人都要用特制的器皿才能收纳一点,这残月刀尽管锋锐异常,已称得上是世俗神兵一流,但是说道能够吸纳灵物,着实让沙通海有些疑惑。
之后以残月刀杀敌时,也并不曾发现有什么神异之处,沙通海百思不解,也就不再把心思花在这个上面,毕竟该做的已经做了,相信终有一日会显露出来。
谢道韵临行前告诫沙通海,越北道北狄势力鼎盛,并非全部是元朝治下,或许不久就会有大事发生,故而即便在己方区域内,也要小心为上。
一番话有些没头没脑,沙通海明知多问也无益,心上却留了个心眼。
奔行数日后,终于来到越北道!
过了越北和渭南的交界处,风物为之一变,满眼望去,尽是苍凉广袤的北疆景色,越北道面积辽远开阔,其总面积是内地诸道如渭南道的数倍,好在沙通海坐下骏马乃是谢安真悉心寻觅的神骏,一水儿全黑,只余四蹄泛白,此等马种有个别名,唤作“乌云踏雪”,沙通海不喜欢此等雅称,直接叫做“乌云儿”。
尽管沙通海原本马术普通,并不精擅御马一道,但是从东宁道至越北道,差不多都已马匹为交通工具,行程几乎横亘了半个元朝疆域,就是再为笨拙愚鲁之人,也变成了高超骑手,何况沙通海杀道修为精深,天生对外物有震慑之威,加之乌云儿性情通灵,所以放马驰骋开来,沙通海御马冲击之力和那些精通了“人马合一”之术的马术高手相比,并不遑多让。
策马奔驰了数十里,乌云儿不愧神骏之名,马力丝毫不见削弱,仍然维持平稳的步幅和马速,沙通海亦是欣喜,没想到前世不过一普通人耳,今生能够拥有此等宝马良驹,真要摆在前世,岂不是比那等所谓超跑更加拉风潇洒!
北风猎猎,传来阵阵血腥气,沙通海心知定是前方出了状况,轻轻一磕马腹,乌云儿心领神会,如利箭一般****出去。
数百步的距离倏忽之间就到,眼见满地狼藉,遍地残肢断臂,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屠杀,不远处有一个山丘,隐约传来汉族女人的抽泣乞求声音,还有外族男人的淫笑声,间或夹杂着沙通海不熟悉的胡腔蛮调。
当下这个情况很明显,肯定是一伙蛮族强盗打劫了一支汉族商队,老弱和成年男子被残杀,剩下女性被用来填埋蛮族强盗的欲望沟壑。
早已见惯生死的沙通海并非完全秉持的是前世普世的道德价值观点,但是至少在这个世界,他的骨子里流淌的是和华汉大元子民一般的血液,这种从语言开始形成的民族认同感,再次让他明确了一个词语的含义,那就是同胞。
同文同种的同胞。
但凡一个男人,只要还没有背叛他的民族,哪怕他再冷酷无情,漠视生命,再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残害、被蹂躏,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沙通海正要纵马冲过去,山丘背后的惨叫声、呻吟声戛然而止,看来那些可怜的女子在被榨取了剩余价值后,又被残忍地杀害了。
沙通海握紧了刀柄,指关节由于用力略微泛白,几个胡人从山丘后面走了出来,衣冠不整,神色惫懒,远远望去,衣饰还颇为华贵,几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护卫着中间一个胖大汉子。
有眼尖的看到沙通海来者不善,就想跑到一旁去拿取斜靠在一起的武器,料想是方才为了方便淫乐,就把武器搁置一旁,说来不知是他们大胆,还是愚蠢,居然敢在敌国治下腹地内,屠杀蹂躏完敌国子民后,不随身佩戴武器,或者也许是越北道的局势已然糜烂到不知何种地步了吧。
沙通海在窥见几人的身影隐约在山丘后晃动,就已然策动乌云儿,向前冲击,残月未曾出鞘,一股凌烈无匹的无边刀气就弥漫开来,对面胡人中几个武艺最为高强的,勃然变色,顾不上未及整理完毕的衣服,冲到散落一旁的武器,意图拼死一搏。
沙通海自然不是那等迂腐的白痴侠客,更不会秉承什么所谓的侠义精神,狮子搏兔尚且要出尽全力,更何况在这危机四伏,身处大元腹地尚有胡人肆虐的时候,像沙通海这样的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