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眼,这一挥用上了十成力道。所有草木及他们三个人在我一挥之下,像遭到核弹爆炸发出的冲击波一样,齐齐像后飞去。
王松林飞出七八米,终于摇晃了几下,站住了身形。而另两个人直接飞入树丛中去了,再无动静。王松林脸上惊愕不已,可能他做梦也想像不到我有这种力量。从摇晃的身体来看,他可能也受了伤。
在他犹豫是否继续向我攻击时,树丛摇处,张振齐、春儿也冲了出来。他见势不妙,转身逃入树丛不见了。
张振齐要去追,被我叫住,因为他不是王松林的对手。
低头看邓薇,她嘴上、下巴上已经被血迹模糊住了,面如白纸,身体软得像面条,没了一丝力气。她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失去了光彩。
我把她抱起来坐到地下,让她能够横躺在我怀里,然后摧动气息检查她体内伤势后,我心凉了,她许多重要器官都已经被震碎,不管是谁,都无力回天了。
两行眼泪无声地从我脸上流下,她是为了救我,才被王松林所伤。王松林本欲一抓之下擒住我,他知道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因此这一抓用上了全力,没想到邓薇用身体替我挡了这一下。如果不是邓薇,我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没准真的会着了他的毒手。
我将气息注入邓薇体内,维持住她一口气莫要散去。
她自知大限不远,嘴唇微微抖动,想说出话来。我用布擦去她嘴角的血迹,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嘴唇边,听她费力地说话:“我告诉你啊,我骗了你,我不叫邓薇,我叫中野薇薇。”
我心中剧震:中野薇薇,中野英夫!那个会发摩尔斯码的日本鬼!联想到邓薇看到从我口袋中掉落的银牌时的异常表现,我马上断定,她与中野英夫有关系。没想到她也是日本人。
她喘了几口气,积攒了点力气说:“本来,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可是来不及了。我只告诉你,你那个表叔身上有股烟草味道。我们刚出洞时被困住的地方就有这味。当时我没想起来,你走后我才想起,便追了过来,想告诉你小心他。那句乞力马扎罗的雪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为了让他分心。”
她声音越来越弱,快要听不到了。顿了一会,她又睁开眼睛喃喃地说:“能死在你怀里,我很开心。不要哭,告诉小枫也不要哭。你要把我带走,我害怕,不敢呆在这里......”
她抓着我的手缓缓松开了,眼睛慢慢闭上,再没有了动静。
我把她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胸前,再次握起她的手。她的手像我们初到这里,她害怕时抓我的感觉一样,光滑、细腻、柔软,只是越来越凉了。
没有人说话,什么声音也没有,天地间万物仿佛都静止了。她的身体在我怀里越来越凉,她走了,永远离开了我们,到她喜欢的地方去了。或许她没有离开,一直在我们左右,也许躲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看着我们笑呢。
起风了,风掠过松间,掠过草叶间,一片咝咝声中带着寒意。
一只手落在我肩上,我知道是林绪。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抱着邓薇站起来说:“我们把她火化了吧。”
我们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拾来干松枝及软草,把邓薇放到上面点燃了火。
火烧起来,瞬间便吞没了邓薇的身体。我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腾起的火苗,心里像撕裂般地痛。
火烧了很长时间,熄灭后我把她的骨骼一块块捡拾起来擦得干干净净,用布一层层包好,紧紧捆在了身上。离我这么近,她现在应该不会害怕了。我轻声说:“邓薇,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跟着我走,千万别丢了。”
许小枫见到邓薇的遗骨时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一遍遍轻轻抚摸着布包,既不说话,也不哭。
良久以后,她不带任何感情地对我说:“她喜欢你,深深的喜欢。这样的归宿或许是她最希望的。”
我把邓薇的遗骨托付给许小枫,说了句:“你们要加小心保护好自己。”便转身向外走。林绪拦住我说:“你干嘛去?”我从牙缝中吐出三个字:“王松林!”
跟随王松林的那两个人爬在树丛间,没有移动的痕迹,想必已经去了西天,没有人来收殓他们。
满山满谷草木,想寻找一个躲起来的人谈何容易?到了现在可以肯定,王松林就是那个劫持了林绪的蒙面人,也就是跟在我们身后的幽灵,他也是杀害赵四爷的凶手。
秋生是他劫来的我们邻村的村民,他怕秋生听出他的声音,故意变换嗓调说话。
什么他都料到了,唯一让他身上的烟味给他露出了破绽。聪明的邓薇从烟味想到了他就是那个恶魔。
我也回想起来,当初他身上的烟味也曾经让我闪过怀疑的念头,但终究没有根据这条线查找下去。
王松林这个恶魔,一直隐藏在黑松林镇这么多年。有谁能够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中,竟然有这么一个可怕的魔鬼?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有如此厉害的身手?假如不找到他并将他控制住,没准有许多人要糟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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