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红烛幽幽燃着,春儿的衣服和我一样,洗了挂在屋里,但是屋里居然没有人。我心想,或许去厕所了,不过我没有听到他房门开启的声音。
我在屋里等了一会,仍然不见他回来,心里有点不安起来。我又来到右边牛复明房间,和春儿屋一样,里面只有换下来的脏衣服,他随身携带的物品都在,只是不见了人。我出门喊阿生,想问个究竟。但连喊数声,也不见阿生答应。非但阿生不见,四周一丝声音都没有,若大宅院,只有几只红灯笼寂寂燃着,显得阴森恐怖。
我不敢再喊,仔细观察了一会,慢慢退回到屋里,拿出手电和枪只,以备不测。四周一片阴寒,我感觉不到是否有危险存在。如果去寻找他们二人,不知道向哪个方向。正犹豫间,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屋里的红烛刹时熄灭,四周漆黑一团,不能看见任何东西。从窗纸上看,就连外面的灯笼也熄灭了。我正要打开手电照亮,忽然,一缕细细的声音传入耳中,恰似那江南丝竹之曲。
声音尖细遥远,在逐渐向这里接近。我并不知道这声音的厉害,但是从刘永胜记述及前面我们亲身经历来看,这诡异的声音非常可怕。它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根细细的冰针,猛地直插入心脏里,让人的血液在瞬间结成冰一样。
我用了一会时间才稳定下心神,把门轻轻关上,摸到床角蹲下,尽量不出声。
我不知道春儿和牛复明去了哪里,但愿他们同我一样,找地方隐藏起来。他们都不傻,肯定知道这声音的厉害。
声音飘飘忽忽,越来越近,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不明白,本来温软好听的江南丝竹音乐怎么能变得这么让人痛苦,简直像受刑一样。
恐怖音乐大约在几百米远时,突然,一声惊呼发自门外,然后一片杂乱脚步声瞬间远去。我的心随即狂跳起来:林绪的声音!我顾不得去分辨真假,就算是个诱我上钩的陷阱,我也要去面对。我飞快地开门冲了出来,打开手电,向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追去。
才出一个小门,就看见前面院子里有几个人影在跑动。我紧追几步凑近了看清楚,果然是那个像极了林绪的罗衣女子,被几个大汉半架着在奔跑。我喊了一声:“站住!”那几个人吃了一惊,停住了脚步,回头来看我。
在手电照射下,见罗衣女子头发披散着,看不到脸。而那几个大汉由惊转怒,其中一个压低声音向我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眼睛看着女子说:“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强迫一个女子去做什么?”那个大汉怒极,恶声道:“这是在我们的地方,我们做什么,似乎用不着你来管。要知道,爱管闲事的人一般不会长命!不要认为你是这里的客人,可以想怎么就怎么。”我不去看他,一直盯着女子说:“你们强迫别人做她不喜欢的事,就是你们不对,更别说她还是我的朋友。”
几个大汉听说女子是我的朋友,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女子,然后那个为首的问女子:“他是你的朋友吗?”女子愣了一会,缓缓摇了摇头。我大急,张口道:“林绪,你不认识我啦?”女子再次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你,我也不叫林绪,你走吧。”
她这一说话,我才从声音听出来,同林绪是不太一样,但有些熟悉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大汉冷笑道:“怎么样?她不认识你,你少多管闲事,快闪开,误了大事你担当不起。”女子既然不是林绪,当然也谈不上是我朋友了,我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又开口说:“你们不用强迫了,我跟随你们去便是。”然后转向我说:“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大汉冷笑道:“这才是明白事理。”然后转身欲走。
我没有办法,一下跳到前面拦住几人的去路说:“不管你是不是林绪,反正今天你们休想从这里过去!”大汉怒极反笑:“这么不想活命的人我还没见过呢。现在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先超度了你吧!”说着他双眼冒出凶光,向我逼来。
这时忽见那女子疯了似的,挣脱开两个大汉的手,一下越过向我逼来的大汉,拦在我前面说:“快走!你打不过他们的!”
就在她跑过来时,半遮住脸的头发掀起来,我从相貌和声音同时认出了她:“王若溪!”我失声惊叫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急得火烧眉毛一样喊道:“你快跑啊傻子!你要跟我一起死在这里吗?现在哪是拉家常的时候?”
大汉们愣了一下,为首那个吼道:“还真认识。那也由不得你们!大家上!”
这时候就算我想走也走不了了,几个大汉呈半圆队形向我围过来。
王若溪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唉!你呀你呀,白白丢了性命。如果你能救得了我,我早开口求你了。就算十个你,也是完全白搭,他们根本不是人!”听她的话,我心里一凛:他们不是人?难道是鬼么?
王若溪这时候放下了保护我的胳膊,惨笑了一下说:“能在死前看到你,真不错。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这时大汉们已经距我们不足三五米远,我暗自调匀了气息,使身体各部位达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