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邓薇和许小枫又不知道在屋里弄啥。门外街上聊天的人说姑姑到菜园子里摘菜去了。
我忽然之间对邓薇和许小枫也产生了怀疑。她俩住这么久了,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不走,这与常情不符。其实以前也怀疑过她俩,为何选到我家来住。但是后来通过这么长时间接触,感觉她们并无什么怪异的地方,也就慢慢淡去了怀疑。今天又想起来,觉得还是不对劲。
既然搞不明白,暂且放一放,静观其变。
转天,我去看了春儿的妈妈。她躺在炕上,盖着被子,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虽然才50来岁,但是样子却像六七十岁。
她吃不了什么东西,只能靠输液和极少的米汤、奶粉维持生命。见到我来,两只失神的眼睛看了我一会,没有说出话来。
我问春儿:“光你一个人照顾吗?”他说主要是他自己了,还有近一些的几个亲戚轮换着替一下。否则一个人实在顶不下来。我说我平时过来帮他忙,他说我还没好利索呢,就不用了。
告别了春儿,我在往回走时,故意绕了一下弯,从赵四爷家门前经过,我想发现一些对方的线索。总觉得我在明敌人在暗非常不利,要想办法改变这种状况。
他家的小院更显荒凉,没有一丝生气。
我把悲伤与仇恨深埋在心底,做出很平常的样子,头不转,用眼角余光及听觉、嗅觉甚至精神,冷静地扫描着周围的一切。在我仔细扫描之下,猛然发现了情况。就在我身后左侧一段矮墙处,一丝阴冷气息传过来,如细细的芒针,刺入我的肌肤。有人潜伏在那里,他在偷偷观察我的行动。这个人距离我大约10米左右。
我放稳心神,调匀气息,装作毫无察觉。我故意站在了赵四爷的矮门前,探头向里张望,做出寻找东西的样子,以便让暗中潜伏的人露出些破绽。
在赵四爷矮墙上,有一片小小的玻璃渣。我借着伸脖子假装往里探看之机,调整眼睛与玻璃片的夹角,寻找合适位置观察后面的人。我相信,这么小的玻璃片,后面的人应该不会看到。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寻得某个适当的角度,可以观察后面。
在一片鹅卵石与泥巴垒成的矮墙处,半个灰色的头自一段墙后伸出,正在朝我这里看。只是玻璃片太小了,而且距离有些远,我不能看得很清楚。我只看清,他头发不长,稍向上有些直立。
我不敢回头看,我想,假如我猛回头过去,将会有一场生死之战。我们两个人,必定要倒下一个。
我没有把握打倒他,而且,会暴露出我身体已经与以前不同的秘密,这样我的许多设想就会落空。如果对方不止是一个人的话,形势就完全被动了。就算我能打倒他,对方也必定会修改方式方法,做事更隐蔽,出手更准确。因此,最恰当的做法就是装作不知道,让对方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主意已定,我做出一幅寻而未果的失望样子,缓缓转过身,容得他藏起来。
我折而往奶奶家去看望奶奶。在医院躺了这么久,没有来看望她。当时家里人告诉她我去北京了,过一段回来,以免让她担心。出院后来看过一两次,呆的时间也不长。对奶奶来说,我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图已经到了对方手里,他们也没有什么能从她那里得到的了。
奶奶还是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晒太阳,表情安静、祥和。见我来了,她让我拿把小凳坐她对面,和我讲起那些她永远也讲不完的故事。
和煦的阳光照着,四周鸡犬相闻。听着奶奶的故事,我忽然觉得世界如此安静、美妙。我头一次对奶奶讲的故事有了新的感觉。并不在于故事的内容,而在于这种平淡,平淡到美妙的平淡。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争夺,没有仇恨,该有多好啊!
听了一会奶奶的故事,我把她的小水缸注满了水,需要收拾的东西稍稍整理了一下,告别了奶奶,回到家里。
晚饭过后,一切收拾清楚。姑姑见我彻底恢复了正常,心里安定下来,坐在桌前和我说起林绪的好处。她问我林绪是不是安全到家了,有没有和她联系。
我为了让姑姑放心,告诉她说联系了,林绪已经安全到家,不用挂念。姑姑又嘱咐了几句,让我回北京后和她别断了联系,等闲时候一定邀请她来玩。
洗漱过后,已经是9点了。我上了炕,关闭了灯,在黑暗中运行全身血脉。我知道,虽然我的伤好了,但是这样随意念运行血脉气息,对身体有莫大好处。就像是打坐练功一样。虽然我说不清楚道理,但是身体明显感觉到在改变。
当窗外月光隐没不见时,已经到了零点以后。我周身舒畅,身体达到了最佳状态。感觉周围没有异样,知道没有人潜伏。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换上一身不常穿的暗灰色衣服,轻轻把临街的窗户打开纵身跃出去,再把窗子关上。窗帘是遮住的,从外面看不到屋里有没有人。今天晚上我要夜探赵四爷家。
月亮虽然已经偏西,但银亮的光辉仍然照着大部分地面。我掏出一块布,把眼睛以下的脸包起来,在脑后打上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