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客闻言大喜,肚里正空得恨不得咬自己的手指,不成想飞来如此美事,岂不让他心花怒放?高兴归高兴,脸上却不带出来。他装做迟疑道:“这不太好吧?冒昧打扰府上,于心不安。”
刘真闻言哈哈一笑说:“这有何妨,区区小事。阁下随我来吧。”说罢,一牵长衫客衣袖,长衫客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身形一斜,进入一团白雾当中。耳边生风,不多时,便来到一处豪宅。但见大片楼阁,雕梁画栋,水榭楼台,烟柳假山,流红叠翠,美不堪言。
刘真牵着他来到一座汉白玉九曲石桥,沿着桥,走到一片娇艳的荷花淀中。而石桥尽头,便是一座八角大亭,亭正中摆着一张石桌,石桌四周均匀放置了七八个石礅,却是座位。
少倾,石桥上又走来三五个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女,大家共同落坐。刘真拍了拍手掌,袅袅的丝竹音乐声响起,随着美妙的音乐,数个婀娜的年轻女待端上了一盘盘菜品。两个青衣小厮抬过来一坛酒。拍开泥封,立刻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待斟于银盏中时,却是晶莹红亮,色泽通透,恰是那上好的百年女儿红。
菜品每样都精巧别致,满桌香气扑鼻,长衫客没有一样能叫上名字来。
在丝竹乐下,几个美貌女郎翩翩起舞,众人开始喧哗饮酒。酒至半酣,长衫客借着酒劲问刘真道:“山腹中有一勇士,勇冠三军,不知是何许人物?”他虽然喝了许多美酒,但毕竟不知道这些人物的深浅,因此心里一直设防。
刘真笑道:“是石蛮将军啊,他这个人脾气凶暴无比,你可莫要去招惹他。他发起凶来,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长衫客装作好奇,继续询问下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有你们这么多大人物?”刘真哈哈笑道:“这个么?自是不可说。请问阁下生日是不是8月15?”长衫客闻言大惊道:“你怎么知道?”刘真道:“我自然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生日,你早已死了。”长衫客惊骇欲绝,不敢做声。刘真收起笑容,淡淡地说:“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吗?你那些被石蛮将军处死的伙伴,都忘了么?”长衫客立刻体如筛糠,一道道冷汗自头脖流入衣内。
刘真又道:“告诉你也无所谓,反正你也不会离开这里了。这里本是先皇遇险并转危为安的地方。这里面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不足为外人知道。假如此秘密泄露,有可能引起巨大的灾难,我们谁都没有办法控制。”
刘真继续道:“我和石蛮将军只是这里的镇守者,防止外界人物触及这个秘密。本来你应该是必死的,但是你的生辰正在月华浓时。在我们这里,先皇立下规矩,此生日者,不杀。”
长衫客壮了胆子问道:“不知道阁下如何知道我的生日?”刘真淡然说:“我们知道的东西多了。这些你不必知道。”一顿之后他又说道:“我本无意宴请你,然今天不知为何,心情格外舒畅,好久没有见到外面人了,故请你来与我说说外面的情况,博得大家一乐。无他。”
听他这样说,长衫客逐渐放宽了心,一五一十向刘真讲起了外面的事情。众人听得时不时扼腕叹息,唏嘘不已。原来洞中未觉,外面已经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宴毕,刘真让长衫客就住在此间,每日游玩。却也自在,但回去,是万万不行的。
某日,长衫客有事来到刘真处。外面并无人看守,他进得屋内。刘真没有在,其桌上一枚翠色玉佩吸引了他的目光。此佩通体深绿,翠色晶莹,娇艳欲滴。入手摸处,温润凝滑,实在是块极品祖母绿。他难以控制自己,贪念又起,悄悄把玉佩装于袖内带了回去。
少倾,几个家人涌入,将他扭了,带去刘真处。刘真已经回来,高座堂上,满脸怒气。他对长衫客斥道:“如此刁蛮之人,难以良化。我本宽厚待你,却未料你积恶难改,实乃朽木难雕!如此玉佩,你如喜欢,向我开口便是,我送与了你有何不可?非要做此龌龊勾当。”
长衫客又害怕又羞惭,汗如雨下,不敢抬头。刘真又道:“也罢,还是回洞里去吧,那里更适合你这等人。”话毕,不待长衫客开口,便袍袖一挥,一团白雾将长衫客裹住。瞬间,一切皆不见了。
待长衫客再度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自己仍然睡倒在洞壁角上,原来是南柯一梦。他挥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如何是好。昏天黑地间,也不知天光几许,只觉得肚子山呼海啸般响起,却是饿到了极点。梦里那些山珍海味,连同百年女儿红,早已经不知去向。
悲苦之间,他忽然想起来,那刘真说先皇曾经下令,月华浓时出生者进洞不杀。也不知道那先皇是何许人也,只看服饰及亭台楼阁布局及主人姓刘来看,许是汉室。刘真者,莫不是汉家哪个皇室吧。而梦里的景物是真是假,难以分辨,只觉得清晰在目,宛若眼前。假若梦境为真,那么,石室中那石蛮将军定不会斩杀自己。而来时的用品及吃食背在别人身上,那几人被斩杀后,东西应该还在石室中,自己可以去拿来。梦如是虚,去了那石室,最多也不过被那怪物埋身于此。反正饿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