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胜也感觉到胆寒,他伸手摸了摸怀里,一件物事硬硬的在。他定了定神,蹑手蹑脚过了绊马索,摸到洞口,伏在那里,露出一点点脑袋,向外面看去。
“来,干一个!”我惊得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到地下。四爷伸手把酒盅和我碰了一下,滋地一声,一杯酒下肚。我半天才回过神来,抱怨说:“四爷,您这杯酒喝得可真是时候,差点就吓死我了。”
四爷呵呵一笑说:“你这点胆量哪行?将来......”忽然打住话头,不再往下说。我大急道:“四爷,将来什么呀?怎么不说了?”他转过话头说:“还要不要听故事?”我无奈,只好说要听。他让我喝下手中的酒,又倒满,接着往后说。
由于是晴天,月亮很好。正值半夜,圆月正中,银光泻落满地。
刘永胜向外极目望去,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夜色中,在群山之间,无数黑的白的影子如电般,来往穿梭,如古时两军对垒作战。如潮的声音,正是发自于那里。那些影子有的在空中,有的在地下,似是骑在马上冲锋陷阵的军士。
刘永胜感觉一道道冷汗从脖上流下来。纵横江湖这么长时间,从未听说过这种情况。他头一次对此行的成功与否产生了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搞不好,大家的命就会丢在这里了。
这些影子离洞口最近的也在几十丈开外,虽然满月,毕竟不似白天一样看得清楚。两股搅作一团,不分胜负。不时有影子倒下,便消失不见。
正在相持不下时,忽然“啊------”地一声大响发于洞内。刘永胜浑身一哆嗦,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未待他做出任何反应,外面撕杀的双方忽然全部停下,均抬头向山洞看来。离得近的,刘永胜明明白白看清楚了他们脸上眼睛、鼻子、嘴巴的地方全是黑黑的洞。
他来不及想任何,尽最大力气狂喊:“快生火!”
其实在刚才那声喊叫中,大家已经全部被惊醒。听得刘永胜声音颤抖地大喊生火,什么也来不及问,立刻加柴点火。 在这里,体现出来一个团队对指挥者的服从意识是何等重要。当没有任何时间与机会解释的时候,对指挥者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可能会是在危险关头能够保障整个团队生存下来的必要条件。
不到一分钟时间,一堆松枝大火燃起,整个山洞被照得通红。
火堆燃起后,就在刘永胜的面前,那些作战的影子们灰飞烟灭,散于夜色中。等人们过来看时,寂静的山谷,明朗的月光,一切是那么安逸、美好。
老贾被绊马索绊了一个大马趴,站起身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大骂。人们都问刘永胜,到底是怎么了。刘永胜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说:“看到两个黑影摸过来,不知道是野猪还是豹子,让大家生火吓走它们。”余人哦哦几声,回去洞里,只有柳军师的目光在刘永胜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他显然是不相信刘永胜的话。不相信归不相信,现在却不是询问的时候,他也转身回到洞里。
查看下,原来那声“啊”是小六醒过来发出的。他昏迷了一天加半夜,突然醒来,看到四周漆黑一片,惊得胆寒,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大叫。
虽然惊了大家的好梦,毕竟看到小六醒来,并且诡异的音乐没有来,每个人心里还是较为欢喜。大家问小六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六思索了半天,才把事情原委说出来。原来他夜里起解,在洞口处看到一团白光,有小茶杯口大小,在空中飘飘忽忽。他好奇,便寻着白光过去。
我心里一动:白光?莫不是我看到的白光吧?
小六转过一片树林,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处宅院,青砖大瓦,挂着许多红灯笼,显得极为气派。他正站在了大宅门口。
未待他做出任何反应,早就从大门里冲出一帮青衣汉子,把他连推带架,弄入宅内。里面院子几进几出,豪华过人。一个涂脂抹粉、媒婆样的女人过来问:“姑爷到了吗?”青衣汉子们点头说到了。媒婆样人说:“时间不早了,那就快拜天地吧。”小六不由分说,被人扒去了衣衫,换作大红披挂,戴上有翅的帽子,胸前还挂了一朵红绸大花。
在众人推拥下,来到一个大堂里。里面乱乱哄哄,早有一个披红盖头、身穿红色锦袍的苗条女子站在中间。小六晕头晕脑,迷失了本色,在别人呼喊示意下,同红盖头女子共同拜了天地高堂。高堂之上坐的,却是两个老者,模样苍老,倒还慈眉善目。
男性老者哈哈一笑说:“贤婿祖上有恩于我家,本欲报答,但山高水远,为父腿脚实不便利,一拖至今。如今兵荒马乱的,正想搬家,离开这是非之地,没想到今天贤婿竟然来到了家门,实在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让我还了这么多年的一桩旧愿,实乃可喜,可贺!今天我们不醉无归!”话毕,整座大宅歌舞笙平,推杯换盏,笑语喧哗。
新娘子先进了洞房,小六在外面与亲朋好友豪饮起来。饮到痴醉,才脚步踉跄,由人扶入洞房。
他眼睛迷离,不辨方向,看到新娘坐的地方有几个人影,扑了几下,都扑空了。忽听窗外有人嘻笑,原来是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