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腿上已经很有功力,每一腿都是使用鞭腿抽打在沙袋上,发出一声声脆响。江海潮也算是武功高手,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少年腿上至少有十来年的功夫。
在第三层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树,菩提树下,盘膝趺坐着一个老僧,那老僧斜披僧衣,露出来的细长的胳膊,肌肉松弛下垂。
江海潮向老僧合掌行礼,老僧微微向江海潮还礼,“施主来到这里,不知道要问我这方外之人什么?”
江海潮一点没有隐瞒,把心里的事情说了,“弟子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暹罗门又是什么来历?”
老僧微微一笑,“老僧乃是方外之人,如何能懂红尘之事?”说完闭目不语。
江海潮愣了一下,随即领悟,暹罗门虽说也是修真界事情,毕竟与佛教无关,老僧不懂,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僧明明知道,但是碍于某种原因,不能说出来。
你看我身后这株菩提,身子高大,覆盖极广。但是树身弯曲,始终向上,做人当初这菩提一般,我听师父言道,从未奢望这菩提长成参天大树,只是任由其生长而已。
你看到了现在,一样树冠如同华盖,何等气魄。
江海潮若有所思,“大师让我放手?”
老僧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在说树而已,让它自由生长,但也要时刻在你眼前。你要时刻看它,是否生虫,是否缺水。”
江海潮不再说什么,向老僧再次行礼,“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进来时候,看到一个少年正在习武,看样子也是佛教弟子,?我看那孩子暴戾之气很重,”大师为何不教他佛法度化?”
老僧点头,“施主说的是,好动乃是少年天性,整个泰国,又有几个少年不习武?若是他能因此搏出一番功名,可不胜似在这佛门虚度了一生?纵使不能扬名四海,毕竟曾经努力奋斗,老了想起,也不枉了这一生。”
江海潮所有所思,向大师再次拜谢,转身出来。
离开寺庙上车,江海潮一直在沉思,好几个电话打进来,他都没接。
老僧看似在讲树,其实在说人,这一点江海潮很清楚,那个老僧也很清楚,但是彼此都不说破而已,这就是出家人和红尘中人的区别,尤其是这种大师级别,说话更是玄妙高深,让人很难理解。
看着车窗外不住闪过的寺庙尖顶,江海潮一声不响,过了好久,才给武伯打了一个电话,“这几天,你要看好江枫,我最近会回去一趟。”
“江总,您还有一个跨国的商会的演讲活动,最近恐怕没时间。”秘书翻看了一下老总的行程安排,好心的提醒着。
“推了!”江海潮斩钉截铁的说着,推掉这个商会活动,会让他损失一大笔钱。但是跟儿子的前途相比,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本来计划要儿子走自己的老路,接手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商业帝国,但是现在看来,儿子好像对那个暹罗门更有兴趣,不过也不难理解,年轻人总是向往一些神秘陌生的东西,也正是有了这种好奇心,整个社会才会不断前进。
但是江海潮还有点不甘心,不想让那个暹罗门就这么轻而易举把宝贝儿子抢走。他要抓紧时间回去,做最后一次努力。
秘书一声不敢吭,低头玩着手机,看上面的新闻,忽然啊的叫了一声,这一声纯粹是无意识的叫出来。
江海潮瞪了秘书一眼,“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秘书稳定了一下情绪,“江总,这件事情,有点太出乎意料了,世界首富开米的老总,刚刚去世了。”
江海潮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开米的老总,也算是自己的老熟人,年纪也就是七十岁上下,正是时光最好的时候,而且身体一直不错。前些日子通话,还自信满满的可以工作到一百岁,没想到不过几天时光,一切都没了。
“额,快给我念念。”江海潮暂时把儿子的事情赶出脑海,秘书刚读了两句,手机就被江海潮抢了过去。
是一家很有影响力的媒体发表的通知,看来事情是真的,死亡原因还在调查中,初步判断是工作劳累引起的心机猝死。
因为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全球很多地方的分支机构已经开始发生动荡,开米将来集团的走向,也变得异常模糊。甚至于开米集团能不能维持运转下去,都变的岌岌可危。
江海潮不用细想,就可以知道现场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江海潮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么拼命地赚钱,究竟为了什么?那些按部就班的上班族,在七十岁这个年纪,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候,可以含饴弄孙,享尽天伦之乐,而自己这些商人,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每时每刻都在忙碌,假使开米集团的老总没有突然死亡,现在也依然是在忙碌中度过,在别人眼中很正常的生活,在他们眼中,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变成了一个非常昂贵,根本无法享受的奢侈品。
唉,看来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比拥有万贯家财还要重要,没有了健康的身体,就算是聚集了全球的